蕭絕斜睨他一眼:“我媳婦開的店,小爺去吃頓飯又怎地?”
魅影乖乖閉嘴。
他在這裡摩拳擦掌,打算大打出手,那邊杜蘅的楊柳院,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付珈佇?”杜蘅捏著貼子,有些茫然:“咱們平素來往的人家,有姓付的嗎?”
紫蘇想了半天,搖頭:“沒印象,想必也不是什麼大官。”白蘞就抿了嘴笑:“小姐如今名聲在外,自然什麼人都想來巴結。”
白芨一肚子火氣:“不見!小姐又不是啥物件,什麼人想看就來瞅一眼!眼看著要大婚了,小姐的嫁衣都還沒繡完呢,哪這麼多空閒時間撥給那些閒人!”
早兩天去給夏雪接生,結果熬了一個通宵,回來跟死了一遍似的,瞧著怪心疼的!
“小姐既不缺銀子,又不好虛名,何必白白受累!”白前說得更直接。
“噗!”紫蘇被兩人逗得噴笑,拿了貼子問:“那我就去回了人家?”
杜蘅想了想,道:“來者是客,都已經來了也不好把人趕出去。請進來喝杯茶,談得來就多聊幾句,話不投機再送客也不遲。”
前世的教訓,讓她學會了謹慎和圓融。
多栽花少栽刺,以後的路總歸要平順一些。
此人素不相識卻投貼求見,想必有見她的理由。說不說在她,聽不聽卻在己,決定權握在自己手上,見她一面又有何妨?
總好過將人拒之門外,給人倨傲無禮之姿,憑白無故豎了敵人的好。
“是。”白前噘了嘴,老大不願地出去,一會領了個俏生生的姑娘進來。
穿著一身鮮亮又喜慶的嫩粉色,頭上插著一枝別緻的雙鹿鏍金絲的簪子,一雙黑瞋瞋的大眼睛上那雙飛揚的濃眉,讓她在俏麗中憑添了幾分英氣:“你就是杜蘅?”
杜蘅與她打個照面,微微一愣。
奇怪,明明是個陌生人,為什麼卻有幾分熟悉之感呢?
她心裡犯著疑,面上卻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丫頭們給我慣壞了,有怠慢之處還請付小姐擔待一二。”
白前自知理虧,勾了頭默默地退到門外。
付珈佇亦在仔細打量杜蘅,嘴裡道:“是我來得冒昩。”
杜蘅今天穿著一套月白的對鹿妝緞通袖長衫,同色滾著二指寬粉藍亮緞的比甲,下面是一條白色的挑線裙子,頭上只簡單地簪了枝羊旨玉的梅花簪子,整個人素雅端莊。
沒有想到,蕭絕那樣飛揚灑脫的性子,卻會喜歡這樣安靜寧謐如一幅潑墨山水般的女子?
杜蘅微笑:“不知付小姐喜歡喝什麼茶?”
付珈佇坦率道:“山野之人,並不通茶道,能解渴潤喉足矣。”
“付小姐倒是性情中人,”杜蘅喜她不做作,拿白蘞替她看了坐,笑道:“那我就做主,請你喝一杯信陽毛尖,可好?”
“客隨主便。”付珈佇打量著屋子,見迎枕上還擱著一隻繡棚,顯然是未繡完的手帕。
顏色卻是深綠,繡著半枝墨竹,怎麼瞧也不似是女子之物。
心念一轉,已知是蕭絕之物,心中不免酸澀。
苗家女子都有一手絕好的針線活,她隨著母親久居苗寨,也學得一手好刺繡。
哪個女兒不懷春?她自生下來便知道自己是許給了穆王府的世子爺的,只是礙於家境,沒法尋找,更不敢提及。
這些年裡也只能瞞著母親,偷偷摸摸替他繡過腰帶,汗巾,卻終是沒有勇氣拿出來。
不似她,坐在明亮寬敞的閨閣中,光明正大地替他繡東西。
杜蘅順著她的目光一看,臉上不禁微微一紅,隨手把繡繃塞到枕下。
恰好此時紫蘇送上茶點,杜蘅便殷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