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頹然無奈,澀啞地道:“秦崢,我好想留在你身邊,護你一生一世,可是我現在是一個廢人了……”
秦崢忙握起他的手,入手之時,卻覺得單言那手彷彿根本沒有任何力道般,不由啞然地望著單言。
單言苦笑:“我幾乎手腳都不能動了……”
秦崢一怔,便想著遊喆所說,在山崖下發現單言的情景,一顆心便真如被什麼絞著一般,她實在不敢想象,這樣的單言,是如何在那漫天荒野裡活下來的!
她眸中有痛色,可是更有對那傷害單言之人的揚天怒意,當下緊握著單言的手,放在嘴邊,輕輕親了下,儘量壓抑下心中的怒氣,低聲問道:“是誰把你打成這樣?”
單言黯然的眸子凝視著秦崢,卻是頹然淡笑一聲,艱難地問道:“他待你可好?”
秦崢聽他問起這個,蹙眉,沉思半響,啞聲道:“還好。”
單言聞言,別過臉去,閉上了雙眸,嘆了口氣道:“秦崢,我累了,想歇歇。”
秦崢見他臉上現出漠然,知道他不想再和自己說什麼了,當下一雙手攥住,握成拳,復又放開。
良久後,她咬牙,沉聲道:“管他是誰,竟然把你傷成這樣,我都絕不饒他!”說完這話,她陡然起身,離開屋子。
待到出了屋後,就在院門前守著的蕭柯等人,卻見她臉色鐵青,神情凜冽,散發著冰凍三尺的寒意。
眾人都是吃了一驚,他們還未曾見過這般的秦崢,便是當日在南蠻對付高璋時也也未曾見過!
卻見秦崢面無表情地掃了他們一眼,然後出門,矯健地翻身上馬,打馬狂奔!
一路上風馳電掣一般,穿街走巷,直衝向皇宮之中,此時天色已暗,幸好街道上並無多少行人,也就沒有什麼衝撞。待到了宮門前,侍衛卻見一人一馬殺氣沖天而來,都是吃了一驚,忙要上前阻攔,可是及到近前,卻見是皇后。只是今日的皇后神情卻是那麼的陰鷙懾人,一雙暗沉沉的眸子更是帶著冰凍三尺的殺意。
眾人也都是一驚,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偏此時的秦崢正是人擋殺人佛當殺佛之時,當下見有人阻攔,沉聲喝斥道:“找死!”說著駿馬前蹄騰空躍起,她反手竟然奪了那守城之人長槍,然後長槍再是一挑,那侍衛便已經跌出數丈之外了。
那侍衛雖沒死,可是卻已經是左肋之下有鮮血流出,眾人見此,驚懼不已,畏怕皇后神威,再也沒有人敢攔。
秦崢提著長槍,打馬狂奔,經過各處宮門關卡,侍衛們見是皇后,已經懼怕,再看她如玉面閻羅一般,殺氣騰騰,更兼一杆長槍上猶自滴著血跡,當下誰敢阻攔,只是有人慌忙去回稟皇上。
路放原本見遊喆請了秦崢,正是詫異,便派了人跟隨的,如今那跟隨之人還未曾回來,便見侍衛匆忙來報,說是皇后提著一杆長槍騎了駿馬闖進宮來,殺氣騰騰。
路放聞言蹙眉,手中御筆便在那奏摺上停頓,頓時一個偌大的紅色氤氳開來。
一旁的路一龍見此,卻是皺眉:“這又是怎麼了?”
正說著間,卻聽到外面有呼叫之聲,緊接著,便見秦崢沉著臉,立在殿門前,長身玉立,衣袂輕動,渾身散發著凜冽冷絕的痛恨。
路放定定看了她一番,卻見她望著自己的眸中是那麼的陌生,疏離和厭恨。
當下他輕笑一下,放下手中御筆,淡道:“皇后今日這是怎麼了?”
秦崢一步步上前,一直走到了御案前,陰聲逼問道:“路放,我要讓你說實話。”
路放揮手,一眾人等盡皆退下,只有路一龍看秦崢這般殺氣騰騰,唯恐她傷了路放,不願退下,謹慎地從旁握著拳。誰知道路放淡掃他一眼,無奈,他只好退至殿旁,卻小心地盯著殿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