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雨夜中,長戟斬斷雨簾,劃破士卒的脖頸。
雨簾斷,大珠小珠落玉盤,脖頸劃破,溫熱的液體在冰涼的雨珠上揮灑悽慘的圖畫。
勇猛異常,竟讓曹參訓練的楚武卒節節敗退,裨將的眼神中露出一絲興奮之色,因為他看到前方竟然出現一個小缺口。
由於楚卒的潰散,一個缺口出現在裨將的眼睛裡,他立刻舞動長戟引秦軍向突破口衝去,“殺!”
說時遲那時快,裨將眼見出口近在咫尺,卻忽然有一悍將攔路,雨夜之中,那一雙眸子竟如皓月,隱隱有光。
胯下並無戰馬,攔在路中身如松柏,彪悍勁勇,若細看眉宇之間透著一股煞氣,令邪者避退。
手裡提著一把雙刃斧,正是樊噲,他看到裨將在千軍中居然無人能擋,便立刻從兩側的山林中衝出,阻擋其突圍。
冷月雙刃斧與長戟來一次強強碰撞,火星四射,冰涼的雨夜如一團轉瞬即逝的螢火蟲,與四周逐漸熄滅的火把呼應。
裨將一戰便知來者不善,此楚將武力不在其之下,不僅裨將如此認為不遠處的秦校尉亦發現。
秦校尉將長劍收回至腰間劍鞘,持長槍欲助裨將,此時此刻他認為唯有合力方能突圍。
裨將發現校尉意圖,立刻大喊,“快引兵回撤,此處由吾!”
那柄雙刃斧讓裨將立刻明白眼前的戰將實力恐可戰二人,若兩人皆被拖住秦軍危矣,故而拒絕秦校尉的援助,以大局為重。
秦校尉猶豫片刻,內心一陣掙扎,臉上瞬間恢復平靜,一如既往的冷漠,彷彿任何事情,任何人皆無法亂其心。
毫無猶豫的轉身向別的方向繼續突圍,長槍在黑夜裡如一條蟒蛇曲線遊走,凡是欲阻擋計程車卒皆命喪於槍下,沒有勇將的阻攔,長槍居然所向披靡。
重重包圍突破一個缺口,秦嶢關校尉引殘兵向山頂營寨退去,與此同時嶢關裨將感受到樊噲那看似普通的一斧。
初看斬斷雨簾,豆大的雨珠被斬成兩半,再看穿過雨珠間的縫隙,三看發現雙刃模糊,竟如二道彎彎銀霧,不知是雨滴崩碎成霧氣,還是雙刃寒光刺雨滴。
三生斧,力量逐層疊加,猶如道法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力量一股比一股強。
砰!
噗嗤!
長戟被斬斷,接著裨將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排山倒海似的壓來。
所有的信念在這一刻崩碎,隨著斧刃砍入身體,裨將先是感覺到涼,接著便是熱,痛,麻木,慢慢失去視覺。
滿天的雨水在他的眼裡變成無聲的雨,靜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奇怪的是樊噲和裨將大戰的時候,灌嬰、周勃、曹參皆沒出戰相助,看著秦校尉離開,沒有追擊。
三人的眼神中皆是秦兵,揮動各自的兵器引楚卒將潰散的秦兵一一追殺殆盡。
樊噲殺死裨將後看著遠去的秦校尉猶豫片刻終究沒追上去,“未曾過癮,唯有如此。”
漆黑的雨夜像是一隻永遠填不飽的饕餮,四萬左右兵馬在伏擊下被蠶食大半,這是為何曹參、周勃、灌嬰沒有出來相助樊噲殺秦將,而是將心思用在圍殺秦兵上,不給秦兵恢復元氣的機會。
如果只是打散,那麼秦將退守後,散兵便會被慢慢收集起來,戰力便能迅速恢復,如同潮漲潮退,沒完沒了。
為此秦國在秦昭襄王時期開始改變張儀的蠶食政策,變成范雎的遠交近攻,開始滅人。
長平之戰,當時的趙國四十萬大軍被秦圍困擊敗後,如果就此收手,接受投降,割地賠銀,那麼這四十萬大軍回國後不出一兩年,趙國又會恢復元氣。
可白起來一個坑殺趙卒,從此趙國一蹶不振,無法與秦國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