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豪傑共面此不公,故寡人慾遣田光之將發兵助陳侯。”
話音未落,夏說眼中露出難以壓制的笑意,完成自己的使命,不負陳餘所託,這種成就感,夏說第一次品嚐到,甚至比隨著陳餘征戰鉅鹿之時更興奮。
夏說急忙起身,拜謝,“臣代陳侯拜謝齊王……”
然話未說完,就被田榮打斷,“寡人真心欲助陳侯,然寡人素聞陳侯餘與恆山王耳乃刎頸之交,真欲刀兵相見乎?”
夏說笑曰,“齊王勿慮,陳侯自鉅鹿解圍後已與張耳割袍斷義,二人已形同水火。”
田榮沒有笑,或許對刎頸之交的破裂感到惋惜,他忽然變得很嚴肅,奇怪的是明明很嚴肅卻給人一種柔風掃過一般,“田光乃寡人寄於厚望之將,必可助陳侯定趙地。”
大將田橫亦補充道,“吾王不僅遣兵助之,亦命橫隨時督楚,陳侯可放心擊趙,無後顧之憂矣。”
九月秋風蕭蕭,梧桐樹葉沙沙作響,微微發黃的那片葉非常不情願從梧桐身上剝落,奈何秋風甚疾,經不過這陣風的不停的吹。
那片梧桐葉緩緩飄落在一人身上,飄落在紅色的長袍上,這人抖動長袍將身上的落葉抖掉。他依舊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遠方,望眼欲穿。忽然一人向他這裡奔來,身上的甲冑聲發出不太協調的摩擦聲,“陳侯,夏先生已回。”
此身穿長袍者正是僅有三縣之候的陳餘,他登高望遠,已經成為他每日需做的事情。
聽聞夏說已回,陳餘表情淡然,看不出絲毫的驚喜,因為他在高處已經看到幾人或車或馬向這裡趕來。可沒有看到天邊有紫雲出現,沒有齊國的軍隊,陳餘不知道夏說是否遊說成功。
矩鹿郡的東北處三縣厲兵秣馬,雖然隱於山谷之間,然那戈矛的冰冷之氣,還是被人感覺到。
矩鹿郡很大,比恆山郡、邯鄲郡皆大,鉅鹿城承載著一個傳奇,鉅鹿之戰已經成為這個時代的標杆,想到鉅鹿,便能想到那曠日之戰。
信都即改名後的襄國位於鉅鹿郡的西南角,屬於邯鄲郡的北部,可謂與南皮相對,一個東北,一個西南。
相距雖然遙遠,在秋風的眼裡不過轉瞬之間。一樣的秋風蕭蕭,愈加寒涼。
一匹快馬離開南皮後沿著漳水如箭一般射向西南而去,穿過矩鹿,奔向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