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呂澤的判斷,他毫不懷疑,酈商便是壓垮董翳的最後一根稻草。
“置旗,列隊,受降!”
就在呂澤準備接受董翳投降時,大帳內同時響起一道提醒之音。
“呂將軍,其中必有詐。”
“呂兄,小心有詐,火攻初始而已……”
一者為範目,一者為酈商,二人皆認為其中必有蹊蹺,需密切注意動向。
呂澤點頭,“澤亦有慮,受降之時密切注意動向。”
漢二年冬十月即前二百零六年十月,按照顓頊歷計算,相當於現在的十一月。漢二年即前二百零六年十月至前二百零五年九月,顓頊歷以十月為歲首。
秋已深,冬已至。
北風呼嘯,天寒地凍,漢軍士卒上的衣著尚未來得及加厚,新一批的替換輜重尚未到達。
糧草輜重向來是一支軍隊非常重要的部分,沒有糧草,便沒有戰鬥力,沒有輜重,損壞的武器無法得到替換和補充,尤其弓箭和甲盾等。
攻城略地的戰鬥常常在數月間,故而軍帳、衣被的替換亦不可忽視。
從九月開始攻略翟地,為孤立高奴,其周圍的小城池早就徹底拔淨。
高奴之南的定陽、雕陰兩座城池,在呂澤率漢軍初入翟地時便命朱軫攻克二城,呂澤則親率兵馬將高奴圍困,派遣帳下位列四大虎將的丁復率軍主攻高奴,對翟王董翳進行輪番猛攻。
在朱軫逐一拔下定陽、雕陰時,呂澤特命新晉虎將的雍齒向北監督長城下的肌施、陽城二城,以防被二城翟軍突襲。
曹無傷叛劉邦被斬殺後,雍齒便替代曹無傷的位置,位列呂澤麾下四大虎將之一。
對此劉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用人之際,劉邦沒有多言,但對雍齒的仇意沒有減,由於呂澤拿其項上人頭和名譽來保雍齒,劉邦至少忍下那口氣。
雍齒不僅得到呂澤的庇護,還有王陵的支援,在準備派遣王吸、薛歐東出武關以迎接劉太公、呂雉的名義進入陳郡時,為減少阻力拉攏南陽王陵,劉邦曾命呂澤去招撫。
劉邦入關之前攻略南陽時,王陵雖然降於西陵,然在劉邦攻破武關欲抵咸陽時,王陵自請守武關不願隨劉邦入咸陽,劉邦便知道王陵並沒有真心歸附,亦無意歸附劉邦。
在這個天下大亂各地有聚集數千者,王陵自有獨自發展之意,此舉再正常不過,不願隨其入關,劉邦亦只好答應,還將攻略下的嶢關亦交給其守。
故而王陵逐漸佔據二關即武關、藍關,一城即商縣城以及六里灣(砭路至襄王溝口、商君腿、將軍腿夾口,亦是張儀用計謀以六百里變六里醉翻之地),民稱其為襄侯王,悠然自得,盤踞南陽,轄制商於古道,控制秦楚要塞。
對於楚和秦而言皆重要,故而劉邦在派呂澤去招撫時,同時遣人密尋王陵母處,因其母而勸王陵。
因雍齒與王陵故交,素善,呂澤便派遣雍齒去勸王陵從漢,王陵這才發兵隨漢將王吸、薛歐一起東過南陽,入陳郡,後受阻於陽夏。
由於王陵、呂澤二人的庇護,雍齒未像曹無傷那樣落得斬首的下場。
高奴城北,寒風呼嘯,草木旺盛,落葉蕭蕭下,一片楓葉經不住風的撕扯,最終不情願的,打著轉的飄落。
殘陽已落,薄暮降臨,暗黑中依舊有些光,荒無人跡的草叢內忽然輕輕的搖動。
一身甲冑的翟卒,揮動手裡的長劍披荊斬棘而出,後面數騎緊跟而來,細看才知這裡竟是一道廢丘的宮門,由於常年失修,斑駁的牆皮上長滿雜草與苔蘚,就連那木門已是枯木逢春。
任何人絕不會想到這裡會有一道門,一道逃生之門。
一身黑衣黑甲的始成護著一個少年走出,那少年臉上還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