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耳的眸光中先前的浴火消失,有的是堅定,他對自己的選擇是不後悔的。
衛無擇則笑道,“吾平生最討厭選擇,但此次吾願意再選擇一次。”
徐厲的眸光依舊是銳利的,他的眼睛卻變得更清澈,更純粹,“徐厲願隨將軍,打章邯也好,東出亦罷,吾徐厲不後悔自己所選。”
孫赤的臉此刻居然很紅,不知道是搖曳燈光所使,還是他在做艱難的抉擇。
“吾等願留關中。”
馮谿的臉上則是堅定的笑容,母庸置疑的笑容。
看著忽然多出的幾名魔下,這讓韓信有些恍惚。
他這個大將軍自劉邦於漢中分封后,其實一直並沒有單獨引兵作戰,說白點就是劉邦並沒有真的把漢軍的總指揮權交給他,而是以一種軍師的狀態輔佐劉邦還定三秦。
韓信對此亦是非常的理解與贊成,那些跟著劉邦出生入死的老將,對於他這個新任之將其實很難馭控。
兵權的至高意味著更大的空,不服之人肯定亦很多,彼時縱使劉邦將兵權完全交給他韓信,韓信亦知他無法消受的。
彼時劉邦為總統帥,韓信為軍師,是最好的搭配,二人皆心照不宣。
如今情況不同,已到需要獨當一面的時候,否則真的難有大為,劉邦亦曾給予其暗示,作為龍虎將是否能收服這些悍將,要靠自己。
意思是他劉邦已經將一棵桃樹交予韓信,這棵樹能結多少桃子,那要看韓信自己的能力。
在漢軍中,已經無形中形成幾個獨立的縱隊。
酈商是獨立的縱隊,都是很早就追隨酈商的老將。
周勃和曹參也是,尤其是呂澤,不僅麾下皆是老資格,而且還有著自己獨立的編制。
呂澤麾下的將吏之職更多以楚國舊制為參考,諸如連敖、左司馬等,而直接加入劉邦麾下的多是參照秦的百官公卿制。
在這一點上,蕭何起到很大的作用,畢竟蕭何很早熟讀各國律令,尤其是對秦律令的研究。
總之漢國軍隊中除非有非常高的威望或者建立過大功為資,否則很難駕馭這麼龐雜的軍隊。
韓信知道他欲在漢庭真正有一席之地,必須要有追隨自己的戰將,形成自己的威望和軍制,當然這都要在劉邦的允許下,至少目前如此。
顯然劉邦對韓信還是蠻欣賞的,對他韓信還是頗為信重。
再綿長的雨總有停的時候,再濃的情感亦要適當的收一收。
春雨之後的春天是翠綠,充滿生命力,或許朝氣蓬勃並非春天的唯一,亦有蕭瑟的殺氣,翠綠之間亦開始多出紅色的殺氣,那是赤色新軍的訓練。
雖隱隱有喊殺聲,但令人室息的殺氣並不濃,相對而言反而是洛水河岸瀰漫的殺氣令人無法忽視。
那是寂靜的,令人室息的寂靜殺氣,因為洛水之岸有連綿不絕的紅色旗幟,遮天蔽日,一眼看不到邊。
數十萬漢兵沿著洛水集結,縱使沒有喊殺聲,亦令人無法忽視那泰山般的威壓。
臨晉城沿洛水而建,這裡溪水潺潺,哪還有冰雪的影子,冒著熱氣的溪水引來諸多浣女飄然而來。
有水的地方便有花草,更有灌木,更有俏麗的人兒在溪水旁穿梭。
此刻洛水北岸已經人滿為患,與那花草相比,更紅更豔的是旗幟,紅色的旗幟,大大的漢字迎風飄揚。
紅色計程車卒在水邊原地休息,臨晉城的百姓紛紛走出城,向連綿不絕的漢軍走來,起初劉邦有些詫異,不知道臨晉城百姓為何出來,等看到他們手裡拿的東西,這才明白原來是臨晉百姓前來犒勞漢軍。
劉邦心裡湧出一股莫名的感覺,這是民意,不管是何種民意,劉邦不能不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