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魏豹不能不動心,對於梁地自從項羽分封之後,他心中雖有怨但卻有自知之明。
楚之強大絕非他魏豹可抵擋,既然梁地已歸楚,那麼休想再拿回來,等於痴心妄想。
魏豹此生不敢想,唯有默默承受,將拿回梁地之願交予後代子孫,或許西魏後繼者某天可強大到奪回梁地,進而再向西發展。
魏豹不敢想,絕非不會想,他當然想拿回,如今漢使到來言從漢或可拿回梁地,如此之事魏豹豈能錯過。
這番心思看似簡單卻很複雜,短暫的猶豫讓酈食其又追加幾句,突然之間他彷彿清醒一樣,看向柏直,“吾魏將皇欣可還在?”
柏直道,“皇欣勇將乃忠魏之將,此刻定與漢軍血戰,寡不敵眾,雖不能勝,然敗亦難,皇欣神勇,欲吞下其軍,縱使猛虎之將亦崩掉牙齒。”
勸言這麼九,道出這麼多,口乾舌燥,所以酈食其又開始飲酒,飲酒潤桑。
搞的口乾舌燥,魏豹卻突然轉移話題,酈食其沒有生氣,還是在慢悠悠的自飲,等聽清楚魏豹和柏直在聊什麼,他毫不客氣的插嘴。
酈食其插嘴道,“此刻乃神勇之將,遲些恐為埋骨之將也。”
柏直怒道,“閉嘴!”
柏直很想拔劍,一劍將這個多嘴的老頭殺死,他費盡心思的為魏豹打氣,好不用意有點起色,酈食其常常憑藉僅僅一句話便又打回原地。
打氣難,洩氣卻很容易。
怎能不生氣,脾氣再好之人亦無法忍受如此被人折騰,更何況還是一個殺伐果斷之人。
“為大將者切忌戒驕戒躁,如此火爆脾氣,酈生真不知若乃何以為大將?”酈食其此刻就是要努力激怒柏直,人在大怒之時常常會做出非常離譜之事。
言至於此,柏直欲開口,魏豹亦想解釋,但酈食其根本不給二人說話的機會,“如此之人為將,大王,西魏不亡才怪,如此之將如何能與漢相抗,酈生勸大王速解其將印,代王向漢請罪。”
噌的一聲,長劍再次出鞘,柏直已經怒不可制,“將相不可辱,狂生無禮!”
酈食其笑道,“莫非一國大將欲在西魏王面前斬殺漢使不成?”
魏豹轉頭看一眼柏直,但就是這一眼讓柏直又將劍插回劍鞘,但手上的開始滴血,一滴滴落在大殿上。
似乎只有這種身體的疼痛才能讓他減輕心中的憤怒,才能控制住身體不再抖動。
果然身體不再氣的發抖,但握緊的手指甲卻因憤怒深深嵌入肉裡。
魏豹那一眼到底有什麼特點,卻能令柏直生生遏制住心中的怒氣。
那一眼看似沒甚特別,然其眸似豹眼靈動,縱使凝視前方一點,但他的餘光卻能看到周圍,那眼眸裡還透著一絲天然的野性。
從這雙眸子裡可以看出魏豹如獵豹般的耐力與速度,速度不一定代表力量,但卻代表一種令人不可忽視的威懾力,他可以用一種對方尚未反應的速度擊倒敵手。
此乃魏豹的可怕之處,要說柏直將兵能力有多強,不見得,但其擁有較為靠前的資格,很早便隨魏豹攻略魏地。
故而柏直不止一次看到魏豹那詭異莫測的速度,不止一次的感覺到那速度的可怕。
上一刻還在跟對方說話,下一刻那把復魏刀便已經掠過對方的脖頸,只覺脖子一涼,那眼眸中還殘留著不可思議,但知覺慢慢消失,眼前陷入無盡的黑暗。
頭在被砍落的一瞬間,還是有感覺,還覺得自己活著,周圍的景色還在眼眸裡,只是那景色開始天旋地轉而已。
不僅魏豹在與秦軍之將對戰時如此,面對一座城池是攻是勸降更是轉換極快。
可以說是善打閃電戰,亦可說其善變,詭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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