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且戰敗逃亡至定陶城內,堅守不出,見漢軍沒有圍擊而來,有些納悶,但還是第一時間遣快馬向城陽而去。
城陽在鉅野澤之西,定陶的東北,距離不遠,龍且本想引殘兵直接向城陽覆命,但接應他的周蘭卻建議他繼續堅守定陶。
周蘭從壁壘率剩下所有的楚軍去接應龍且,李必、駱甲大殺一番龍且軍後,受灌嬰之命追擊龍且。
如果能活捉龍且最好,不能則立刻向中軍匯攏,不可戀戰。
李必、駱甲追擊遇到周蘭,二人作為秦將曾與周蘭交過手,知道其有勇有謀,從周蘭和龍且手裡討便宜不太容易,便引兵而回。
周蘭斷後,龍且引殘兵回定陶,不敢再出戰。
等到周蘭回城後,站在定陶城頭上的龍且感到納悶,漢軍為何不乘勝攻城。
見到周蘭後,龍且自覺損兵折將有損楚軍之威,決定留周蘭在定陶繼續堅守,他親自向城陽請罪。
周蘭勸其勿行其事,龍且詢問為何,周蘭詳細分析道,“大王戰齊,與田橫糾纏於城陽,齊始終不破,心早有怒意,如聞龍將軍定陶大敗,即便估計情意嘴上不言,心中必定怨將軍。況勝敗乃兵家常事,今日雖敗,然城池猶在,
此城高池深,縱只剩殘兵依舊可堅守,漢若來攻必定損失慘重,彼時如大王破齊,聞言來援,漢軍必破。
如今漢意在彭城,必不會滯留定陶,待漢軍離開,將軍召集濟水、泗水沿線的兵馬,彼時聲威大振,如此再行追擊,必可與項它、曹咎軍合擊漢軍。”
聞言,龍且若有所思,那眼眸中的深思之色更濃,自項羽成為楚霸王后,他也感覺到項羽的變化,項羽更喜歡聽好的,聽勝利的,聽如何統管天下,對反叛他的,不遵從他的,心漸漸越加的霸王之心。
順者昌,逆者亡。
自項羽成為霸王,他龍且和項羽的見面次數變得越加少,談心的時間微乎及微,二人漸漸有些距離,他現在還真的有點猶豫。
聽周蘭的分析,不無道理,雖然戰敗,但定陶城池還在,仍可堅守,對於漢軍而言就是背後的一個小刺。
拔之費力,不拔終究是個掣肘之處。
龍且心有些亂,在項羽將濟水沿線防禦交予他時曾言勿死守,保命要緊。
這下龍且開始質疑這句話的本意,霸王此言究竟是何意,是真的要他以保命為主,城可丟棄乎?
龍且不敢確定,但可確定的是此刻與齊糾纏不休的項羽見到他心裡肯定不爽,還可確定的是他的確該以沿線的總防禦統將身份存在,而非定陶城的堅守者。
項羽交給他的是沿線的防禦,並告誡不可死守定陶,是不是說讓他龍且以沿線大局為重,不可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
沒錯,一定是這樣,龍且在內心裡思考著這些。
回過神只聽得周蘭又道,“將軍乃濟水、泗水沿線之統將,只要將軍堅守定陶,其沿線城池必軍心不亂,一檄號令可調兵馬來援。
漢軍不攻則已,攻令其腹背受敵。”
此言話音一落,龍且的心才沉澱下來。
龍且道,“即是如此,即日起嚴加防守,準備與漢軍廝殺。”
數日之後依舊不見漢軍來襲,龍且有些坐不住,心裡又開始亂,到底怎麼回事,莫非漢軍還不只一路,在分兵行事,任務完成即可拔營而走。
僅僅數日後,各沿線的官道上多出許多戰馬,各個快如閃電,疾風驟雨般飛奔。
在定陶之西,鴻溝沿線上更早有十數匹戰馬來回奔騰不息,不斷傳遞著各城池的戰報以及行軍命令。
鴻溝之東,一片赤紅,紅色的旗幟遮天蔽日,明明還是豔陽高照,卻彷彿夕陽之紅提前降臨。
這片紅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