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親自將秦箏送回了家。
白馬白袍,少年英姿勃發,護送著的那個女孩兒高挑嬌俏。
依然是昔年的青衣巷,開門的是一箇中年婦人,青衣羅髻,穿著樸實,可是保養還算得體。
那婦人見了路放,一愣。
“你……”婦人正是段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路放輕笑:“別來無恙。”
段青心中微震,讓自己女兒進門,自己卻是將路放擋在門口,皺眉道:“我不希望你再和她有什麼瓜葛。”
路放點頭:“夫人放心。此生此世,我將護她愛她若女,卻絕不會以男女之情加之於她。”
說完這話,他轉身而去。
段青微怔,望著他遠去的孤寂背影,卻是終究沒說什麼。
而路放,在這巷子口,卻是看到一個人,就那麼立在那裡,彷彿在等著他。
於是他們有了這樣的對話。
“你見到她了?”
“你也想必已經見過了。”
“呵,這一世,我倒要看看鹿死誰手。”
“你錯了,這一世,我沒有要和你爭的意思。”
“哦?”
“第一次,我把這個天下拱手相讓。”
“那又如何?我雖得了這天下,卻依然不能得到她。”
“第二次,你我立下誓約,得何箏者,便助她為天下之主,另一個人不得干涉,就此隱去。”
“是,我輸了,但我也遵守了諾言。”
“這一次,我卻開始好奇,你對她的執著,是真得心中愛她,還是不甘心。”
良久後。
“你以為,事到如今,我還能分清楚這個嗎?如今的我只知道,這一次我不想放棄。”
“好,那這一次,我放棄。”
“你?!”
“這一次,我放棄了,你去追求她吧。若是能得到她的心,我絕不干涉於你。只是你卻要記住你我共同的誓言,一要護這天下太平,不讓她在這亂世中顛沛流離,二要對她一生愛護,不讓她為情所傷。若是你有絲毫違背,我必殺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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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之後,一個春光明媚、陽光璀璨的日子,敦陽城外,多少人家趁著這天氣正好不冷不熱的時候,拖家帶口,出來城郊外踏青散步。
有那麼兩輛青蓬馬車,趕車的是一個是粗糙漢子,另一個卻是高大健壯,器宇軒昂,雖則只穿著靛青色布衣,可是依然無法掩飾其內斂的光采。
馬車上卻都是女子以及童兒,裡面說笑著,時不時傳來你喊爹我喊娘,或者小童兒嬉笑打鬧的聲音。
那器宇軒昂的男子聽得兩歲的女兒用童稚的聲音喊著:“爹,狗蛋兒搶我的花糕糕!”
男子聽了,眸中露著無奈寵溺的笑,回首朗聲喊道:“狗蛋兒,不許欺負我閨女!”
那狗蛋兒也覺得委屈啊,大聲嚷著道:“高叔叔啊,不是我搶諾兒的,是諾兒搶我的!她自己吃完了,卻又搶我的啊!”
男子低哼:“那你就把你的給諾兒。”
狗蛋兒癟著嘴兒,越發的委屈了,同樣的是差不多的孩子,他怎麼就這麼受欺負!
於是他高喊著,對另一個車上的自己爹嚷道:“爹,諾兒欺負我,高叔叔也欺負我!”
狗蛋兒這麼一告狀,諾兒忙喊道:“阿牛叔叔,諾兒餓了,諾兒要吃狗蛋兒的糕糕,他不讓我吃啊,可是諾兒好餓好餓啊!”
最後那個“好餓好餓”是忒地委屈,小調子拉得長長的高高的。
阿牛叔叔哈哈笑著揚起馬鞭,道:“狗蛋兒,諾兒是你未來的媳婦兒,你要從小疼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