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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很暈,陳子男陪著他去的,阿輝開車送他回來的時候,他覺得胃裡很難受,這應該是他的胃很久沒有接受酒精刺激的緣故了,陳子男問他是回龍園還是回市區裡的公寓。
按說應該回龍園的,因為這失蹤幾個月讓母親擔憂了不少,偏今晚又喝多了,時間也的確是晚,而且龍園又在郊外,最後他終於想到一個近的地方,東部海岸的公寓。
這所公寓陳子男知道,不過龍天敖多少年沒有住過了?他小心翼翼的提醒他,沒有人打掃,又六年多了,估計不能住人了。
他就說沒事,時間長了不外乎就灰塵多點,何況當時那沙發床傢俱什麼的他都用布蓋起來的,應該揭開就可以用了。
陳子男見他喝醉了,也說不過他,再說了,當下屬的,不都得聽老闆的吩咐?過多的勸說老闆也會讓老闆煩的。
昨晚他讓他們把他送到這東部海岸的公寓樓下,就讓阿輝和陳子男開車走了,然後他自己乘電梯上的樓,他還記得自己大腦其實是清楚的。
可到了公寓門口,他掏出六年前的鑰匙來開門,這才發現麻煩了,六年沒有開啟過的鎖,裡面鏽跡斑斑,他這鑰匙根本就插不進去。
折騰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辦法把這扇門給開啟,最後無奈,他靠在這門口,也許是酒的確喝多了的緣故,他就這麼睡著了。
睡夢裡,他好像覺得又回到了G市,他睡在出城中村的客廳裡,小心就睡在客廳裡面的臥室裡,小心每次起床來上廁所,都會經過客廳他的床邊,他其實都能聽見她特意放輕的腳步聲。
又好似回到了市區裡住的單房裡,小心睡上床他睡下床,小心每天早上從上床下來,都要踩到他的床沿邊上,床也會因為失去平衡晃動一下,他總是能感覺到她的一舉一動。
那時,他多麼渴望自己的眼睛能儘快的復明,多麼想要看一看他的小心,想要知道她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就是自己心裡猜測的她?
然而,當他真的復明,當他以為真的可以看見小心時,小心卻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了,其實,他還是和盲人差不多,依然看不見小心。
龍天敖靠在公寓門口這一覺睡得並不好,因為總是做夢,一會兒和小心在一起吃泡麵,一會兒又和小心在翻譯檔案,一會兒是城管來了,一會兒是來了很多人打小心……
雖然以前和小心有過睡立交橋下的經驗,可那時和小心倆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生活再艱難環境再惡劣他們也能睡得很香。
現在他一個人靠在這公寓門口孤零零的睡覺,就怎麼也睡不香了,總是迷迷糊糊的,一直是在半睡半醒之間。
龍天敖醒過來時,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他睜開眼睛,看著走廊上飄進來的灰濛濛的光線,還有外邊淅瀝瀝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下雨了,怪不得昨晚總是覺得有風。
清明時節雨紛紛,過兩天就是清明瞭,這還真是應景,說雨紛紛就雨紛紛,這老天還真是喜歡了那詩人不成?
他打了個哈欠起身,來到走廊的窗戶處朝下看了一下,阿輝已經把車開來停在樓下等他了,估計是怕他,所以不敢打電話給他。
昨晚沒有進到家門,看來他得找個時間來把這鑰匙裡面的繡給去除一下才行,這樣想著,他便下了樓。
因為下雨,阿輝看見他時,即刻推開車門拿了雨傘去接他,他接過雨傘,很自然的朝自己的車走去,卻看見有人撐了把紫色的雨傘從他的車邊走過。
那人的雨傘放得很低,幾乎遮住了她整個頭,他看不清她的樣子,只隱隱約約的看見她肩頭下披著的大波浪的捲髮,而且越過他的車時,腳步明顯的走得很快。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那身影有些兒熟悉,可大波浪的捲髮,他印象中好像只有米蘭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