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洞。
他不敢上到雪面上,他知道,行蹤暴露,一架直升機就要了他的命了。茫茫雪地上,就算是大山裡,林密樹高,也沒可能逃脫。
手套已經結成了冰塊,鞋子更是凍硬。
拼命的扣洞,讓他雖然知道自己隨時會被凍傷,卻並不敢停留。
餓了,嚼兩口壓縮餅乾或者肉乾,渴了,塞嘴裡一把雪面,慢慢的融化嚥下。
三天時間,他成功的從雪下進入了山下的河面,並順著冰面一直摳,摳出了十餘公里開外。
速度倒是快了,沒有那些樹枝灌木擋路需要小心挖掘的麻煩,但也沒有了柴火,冰面上,光溜溜的,根本不可能有柴火。
。都說人的潛力無限,他三天的時間,幾乎不眠不休,在雪下摳洞逃離了直升機監視的範圍。
第四天,在手指刺痛,腳已經麻木的時候,他聽不見發動機轟鳴了。
薛郎並不知道崔廣義已經脫離了搜尋的範圍。
茫茫大山,要想找到一個人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只要對方留下蹤跡,在這大雪裡,就沒有地方逃遁。
三天,他跟隊員們一起,瘋狂訓練。
他知道,崔廣義如果沒死,那這三天就會藏在某處,卻沒料到對方會雪遁。
第四天,他結束了訓練,讓隊員休整,開始雪地搜尋。
三天,直升機一無所獲,那些狍子,兔子,和沒有凍死的野雞,也被巨大的轟鳴驚擾的不敢靠近這一片區域,直到第四天天明,這一片才有了梅花一般的足跡,才有了一個個小雪坑。
狍子,兔子都慢慢的靠近了這一片。
薛郎他們帶著護目鏡,清一色的突擊步槍。一家一杆高精狙背在身上,恢復了當初追擊時的全套裝備,並多了滑雪板。
他們,雖然也在大雪裡住著,卻可以生火,可以取暖,還有新電池更換,更有充氣隔潮墊,隔絕了涼氣。所以,一個個精神抖擻,一點沒有縮手縮腳的痕跡。
一行人沒有分散,面對高手,薛郎不認為分散搜尋是個好主意。而且,腳印太雜亂了,會影響搜尋,自亂陣腳。
對於崔廣義能夠在雪下蹲幾天,他一點不奇怪。前不久,他帶著隊員,還有倆累贅,雪下還呆了一週左右呢,雖然那會溫度沒這麼低,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崔廣義受過嚴格訓練,這點艱苦,不是問題。
一路上到山頂,薛郎看準一個方向,就是當大風吹動的方向。
他不會在原地搜尋,今天沒有讓直升機繼續搜尋,就是給崔廣義假象,搜尋結束了,讓他離開雪下。
他要搜尋的位置是拉拉拐最外圍的高山,離開那裡之後,對方才會生火。那裡,也是直升機搜尋半徑的中央部位,也是最有可能藏匿的位置。
一行人,在薛郎的帶領下,摘下後背的滑雪板,拴好撐杆,帶上護目風鏡,揚起一溜雪霧,開始了最後一項訓練。
雪地滑雪,速滑射擊,這些只有體育運動才有的科目。
薛郎打頭,在樹木間左右晃動,筆直的衝下山坡。
途中,不斷的摘下橫在脖子後的突擊步槍,上膛,舉槍,瞄準,收槍,抓住撐杆,加速。
後面的隊員一樣,也是一路的不斷練習,只是沒有扣動扳機而已。
他們的速度,這會超過了五十公里,一個下坡,分把鍾就到底了。
一個小時後,他們翻過了兩座山包,一路撐著滑雪板,順著幾公里長的慢坡爬上了山頂。
這裡,就是拉拉拐最後一道山峰,下去,就是分水嶺了。
看了眼周圍,喘了幾口,薛郎下令道:“分成兩隊,山貓帶隊左側,其餘人跟我走,橫向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