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這點存疑,也可能是邊長一尺的正方形),就是宋代的球門。
注2:齊雲社:宋代的職業足球俱樂部。
注3:背子:中國古代女性的對襟外袍,腋下開衩,長度過膝。宋時女性常備服飾。
第十六章 變奏(上)
政和三年四月二十八,己酉。【西元1113年5月15日】
“席子!席子!”趙琦站在望樓上,看見一名軍卒回頭向寨中喊著。在他所穿的魚皮甲左胸處,有一個雙刀交叉的白案,那是身為隊正的標誌。那隊正的身前躺著一個人,不,是一具屍體。屍體大張著嘴,血糊了一身,沒有盔甲,衣衫破爛,是個奴兵。
一個奴兵應聲夾了張席子從寨裡跑到石牆下,把自己同胞的屍首用席子一卷,扛在肩上,又跑了回來,正正從趙琦腳下穿過。
不過三四丈不到的距離,奴兵半邊脖子被削斷的慘狀極清晰的映入趙琦眼中。屍首被席子卷著,腦袋卻耷拉在外。紅色的血從髮梢滴下,裂開的頸項卻乾癟著,血卻都流盡的。右眼球不知為何擠脫了出眶,圓圓滾滾,染了血後的粉紅色,被一根筋連著,晃悠悠的吊在眼窩邊。
空洞的眼眶在趙琦眼前一晃而過,他捂住嘴,想吐,以前看到土著屍體卻從沒這種感覺。
“三十八具了!”許繼祖順著梯子爬了上來,走到趙琦身邊,說道:“神臂弓已經損毀了三十八具,已是三一之比。”他低頭看看被扛走的奴工,那是第七個在上弦時被碎裂的重弩殺死的奴工,除此之外,還有三十一個傷員。四石強弩損毀時爆發出來的幾百斤力道,能把弩弦、弓身都變成殺人的利器。不過,死傷的奴兵全不在他的心上。現下弩弓損失了三分之一,而箭矢也消耗了八成,許繼祖只為此憂心忡忡。
那霸寨在幾十倍的敵軍面前能堅守三天,全仗著銳矢勁弩。那些新趕製出的旋風小砲所丟出的石子,最多也只是把敵人砸傷,且命中率低得可憐,完全無法與精準無比、威力強勁的神臂弓相提並論。但弓弩再強,也只是器物,不像人那樣能克服疲勞。幾天來,連續不斷的上弦射擊,這批重弩的壽命已到了極限。從前日起,神臂弓就不斷損毀。前日,不過五六具,昨天,卻升到十三件,而到了今天,單單上午三個時辰,損壞的神臂弓竟然達到了二十具之多。按這個速度,到了明日,那霸寨中就只能拿著刀斧與敵廝殺了。
不過許繼祖也知道,這不是衢山弓箭坊在粗製濫造,而是木質硬弩的壽命就只有這麼長。這神臂弓,每張開一下,弩臂都要承受著幾百斤的力道。桑木弩臂不比牛角所制的長弓般彈性十足,加諸其上的力量又遠過於長弓,幾十次後,便會支援不住。這項常識,在接收神臂弓前,每一個衢山士兵都會被告知。
但知曉歸知曉,衢山軍想因此稍作保留卻也做不到。幾天來,為了擊退敵軍的瘋狂進攻,寨內一百二十具重弩所射出的弩矢已接近八千支,雖然死於箭下的土著也超過兩千人,但不論是弩弓還是箭矢,都要到極點了。
三天來,土著聯軍接連不斷的發動攻勢,每一次攻擊都留下大批屍首而潰退,河邊田土盡赤,壕河幾乎為之斷流。雖然土著的每次攻擊皆盡失敗,但給那霸寨中的壓力卻越來越大——土著的攻城技術竟然在不斷進步。
只要是人,就有學習能力,就會總結經驗教訓,土著們如何會例外?他們不斷用生命和鮮血換取經驗,進化的速度快得驚人。從一開始的亂哄哄的一擁而上,到現在學會保持間距,分批次的投入兵力;早前還披著獸皮,現下卻想到了打製藤牌、木盾;一開始只想遊過壕河,這時候卻已紮起了三丈長的竹橋;甚至從衢山殖民者那裡,他們還學會了整隊齊射,土著的竹弓竹箭雖然傷不到鐵盔皮甲的漢軍,但不少奴兵卻因此而失去戰鬥力。
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