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私房。
把預算案從頭到尾認真的審查了一陣,沒見到有什麼大的問題。趙瑜便拿起硃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蓋上東海國王印。並沒有交給陳正匯,而是與一堆批閱過過後的奏章放在了一起。
他對陳正匯笑道:“這些瑣事,還是留到明年再說罷。今天,先生早些回去歇著,明天還有我東海首次的大朝會!何況,先生的親眷剛剛來到島上,現在必然在府中苦候,不要他們久等啊。”
陳正匯猶豫了一下,他成了大宋藩國相國,論身份也不算辱沒了先人,故而便遣人回福建老家把妻兒都接了過來。一別十年,也的確該多陪著他們一些了。
“臣遵旨!”陳正匯向趙瑜叩拜後退了出去。雖然趙瑜為王之後依然恭稱他作先生,但陳正匯卻謹守禮儀,從未有過失禮之舉。
陳正匯退了出去,趙瑜又站到了窗邊,俯視著他的國家。新的一年就要到了,離他的目標也越來越近。
他伸手探出窗外,張開五指,舉在眼前,天地彷彿都在指掌中。
“還差一步!”
注1:工部尚書的別稱。這種別稱出自於《周官》。吏部為天官冢宰,戶部為地官司徒。而禮、兵、刑、工四部,分別是春官宗伯、夏官司馬、秋官司寇、冬官司空。
第四十七章 新年(下)
陳正匯走後,趙瑜稍稍感慨了一陣,便又重新埋首於公文地獄之中。 /
他要處理的公文不僅僅是政務,東海國的軍務、財務以及人事,最後的決定權都在他手上,所以所有的奏章最後也都會匯總到他的書房中。每一分奏章,他都要花上不短的時間來批閱,要判斷著上奏者的用心,要考慮著批准或否決帶來的後果,計算著成敗得失,才能決定到底是准許還是不准許。
如果趙瑜不負責任一點,也可以把所有事推給兩府,只管畫圈了事,自己完全可以落得輕鬆。不過作為一個開國之君,他的權力慾遠遠超乎常人,無論什麼情況,都不會願意做一個簽字畫押的橡皮圖章。
何況他現在做的決定,便是日後依循的先例,現在若不能處理妥當,必會在將來帶來混亂。同時,這些批文也是將來編定東海國法律敕文時,用來參考的案例。不論是趙瑜還是陳正匯,對法律的編定都極為重視,雖然東海現在還一切條文還處於草創——軍隊行軍法,對百姓的刑罰是按軍法減一等行事,而其餘民事都是由主事者依照舊例自行裁斷——但他們卻早已在四處蒐集大宋施行的法律條文。
大宋最重法律,頒行於世的條例敕文有三千多件,裁斷任何事務,都能找到可以遵循的法律條文,而官員們處事斷案,也都必須依照法律——按照宋代慣例,判詞中必須寫明作為依據的法律條文。就在半年前,大宋還剛剛修改了大觀三年頒行《海商越界法》注1,以約束越來越猖獗的東海海商商隊。宋人自稱萬事有法,並不是吹出來的。
宋人重法的習慣。趙瑜打算讓東海繼承下來。對於將會成為法律基礎的自己地批示,他可算是誠惶誠恐,唯恐留有疏漏。而所謂的祖宗成法,其實也就是這麼一點點積累起來的。
認認真真的把趙文呈上來的,有關新型軍械的試驗報告和請求批次生產的奏章批閱完畢,趙瑜又從依然堆積如山的一摞公文中,拿起最上面的一本。
翻開快速地瀏覽了一遍,趙瑜臉色就難看了起來。通篇文章沒寫別的,就是說某日某地。石頭上生出了靈芝,所謂地生祥瑞。天興東海,乃是難得地吉兆。
趙瑜低低罵了一句,拿起硃筆,直接在奏章劃了一個叉。就丟到了一邊。東海設立官府,用了不少大宋投奔來計程車子。這些人多是才學不足——真有水平的早考了大宋的進士——不過趙瑜為了仿燕昭王築黃金臺,千金市馬骨地故事,還是給了他們幾個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