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英傑背脊一挺,作勢正待出手,婦人的另一隻手,已先發制人,拿住了他的肩頭,寇英傑登時全身發麻,動彈不得,婦人卻已飄出了七尺以外。
就在她身子方自飄出的一瞬,寇英傑頓時恢復行動,他身子倏地一翻,已由炕上躍身而下,婦人冷叱道:“站住!”
美婦人很快的拉開了枕套,開啟裡面一個布包,現出了郭老人死後留下的那個黃綾包子來,計有老人手稿抄本一本,絹簿二冊,黑玉珠一串,以及一個扁扁的檀木匣子。
寇英傑道:“這幾樣東西,在下蒙先師臨終託囑,預備面交與郭師妹,足下以前輩之尊,何忍竊取?”
“你知道什麼!”美婦人匆匆拿起那兩冊絹冊翻看了幾下,又放下來,再拿起那捲手稿。
手稿上的一行字跡,立刻映入她的眼簾:“越女劍術之深奧探討研習新篇”。她似乎微微一動,可是當她再看到下面的一行小字:“彩綾愛女二十一歲生日禮物”時,卻又浮現出另一番黯然神采,她的眼睛似乎又溼潤了。
輕輕嘆了一聲,她放下了這卷手稿,道:“這卷東西千萬不可遺失……你一定要親手交給她!”“她”當然指的是玉觀音郭彩綾。說完這句話,她又把這卷手稿放到了桌案上。
她又拿起了那串黑玉珠串,看了幾眼,忍不住緊緊的抓在手心裡。過了一會兒,她才鬆開來,又放好原處。
寇英傑立在一旁好奇的打量著她,奇怪的是自一開始,在自己的心裡,就不曾把她當為敵人來看待,也不曾想到要向她出手。
當然,寇英傑是有自知之明的,因為在對方那樣的身手之下,自己根本就沒有出手對抗的餘地,倘若真要愚笨到向對方出手,那可也只有自取其辱。
是以,在這個美婦人檢視郭老人身後遺物時,寇英傑卻只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每當這個婦人拿起一樣,他的心都會情不自禁的為之一陣緊張,而當她又把這件東西放下時,寇英傑的心情又會為之一鬆。
最後,這婦人把那個扁扁的檀木匣子拿起來,寇英傑立刻緊張的道:“這裡面只不過是件擺飾罷了!”
婦人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不錯,是一件擺飾,是一個駱駝。”
寇英傑心裡一愕,因為對方這個美婦人並沒有開啟匣子,卻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美婦人一雙澄波的眸子,在注視這個扁檀木匣子時,似乎含蓄著一種悠然神往的神態,那種神態引著她似乎跳越了時地的侷限,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那時候她還只是一個少女,一個美照四方,任性無拘,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家。似乎就在那個時候,她第一次接觸了這個匣子,她與這個匣子裡的駱駝關係是那等的密切,以至於在事隔二十幾年之後的今天,在她忽然目光觸著這個匣子時,兀自能清楚的回憶起當時的一切。
“一個翡翠的駱駝!”她喃喃的說著,隨即把匣蓋開啟來。一叢綠光,自匣子裡湧起,映照著她那張蒼白的臉,使得那張臉變成了綠色。
美婦人的臉上,頓時興起了一絲微笑,她迅速的把檀木匣蓋蓋好,眼睛看向寇英傑道:
“這個翡翠駱駝,你師父可曾關照過要留贈給誰麼?”
寇英傑滿心想撒一次謊,可是不知怎麼他還是說了實話:“這個……倒還沒有!”
婦人很驚訝的道:“他莫非沒有提到要送給他女兒郭彩綾?”
“沒有。”寇英傑苦笑道:“也許是他老人家疏忽了,對於這個翡翠駱駝,他老人家竟然隻字未提!”
美婦人輕嘆一聲,道:“你知道這又為了什麼?”
寇英傑苦笑一聲,道:“也許是他老人家忘了!”
“忘了?”婦人搖搖頭道:“那是絕不可能的事!你也許不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