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都沒有了,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抑或說,他方才做了什麼?
“嗯。”對於硃砂的緊張與貼近,君傾沒有排斥,黑暗裡,硃砂看不見他的臉看不見他的眼睛,不知他此時在做何想法,只聽他依舊是那副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淡漠口吻道,“風燈沒了,輪到我帶你走了。”
可就在這時,這漆黑的小院忽然之間變得敞亮起來,那本是隻站著六名弩機手的牆頭上,此一刻竟是站著不下四十黑衣人!
過半數的黑衣人手上都舉著一把火把,餘下半數的人手上則是每人一張弓,弦上有箭,精鐵燒鑄的箭簇鋒利生光,隨時都會離弦而出奪人性命!
而之前的那六名弩機手此時竟是翻倒在院牆之下牆根之處,雙目大睜,沒了氣息,已然死去!
也因著這敞亮的火光,硃砂才知方才為何忽然之間所有的殺意都消失不見。
瞧見了,她只覺震驚。
那五名黑衣人哪兒都沒有去,他們還是在夜風吹熄火光之前的那個位置,還是站著,而不是像牆根處的那六名弩機手一樣翻臥在地,手上更是還握著劍。
但就在小院被照亮的這一瞬,他們卻都齊刷刷砰然倒地!
只見他們的雙眼大睜得幾近暴突,面色無血,沒有鼻息,儼然已經死去!
但他們身上根本就不見一處致命傷!
偏偏他們就是死了!
怎麼死的,無人知曉,便是硃砂,都看不出來。
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硃砂緊握著君傾的手,目光陰寒地看著院門方向。
那本是掩閉著的院門此時開啟著,正有一名身著灰袍的中年男子緩緩跨進院門門檻,邊走邊不緊不慢道:“丞相大人既已到來,何不坐下喝上一盞茶再走?”
男子說完,看向硃砂,用同樣客氣的口吻問道:“雙刀誅殺也可要坐坐再走?”
硃砂盯著這灰袍中年男子,倏地緊擰眉心。
雙刀……硃砂?
指的是她?
莫非——
硃砂一瞬不瞬地盯著這灰袍男子的眼睛,陌生的人,她卻在他眼裡看到了他對她的不陌生,以及,深不可測的心思。
這個男人,認識她?
是從前的她還是如今的她?
然不管他是否認識她,怕他都不打算讓她知道了,因為眼前這形勢,顯然是要她與丞相大人今夜將命留在此地,而不是真正地要請他們喝茶,更不會讓他們走出這個院子。
只不過,他不讓,卻不代表她走不出!
就算她走不出,她也會讓成丞相大人安然無恙地離開!
可這一次,硃砂沒有再鬆開君傾的手,她要一直拉著他,感受他的存在。
她知道黑暗的可怕,然他的眼裡卻只有黑暗,她若不在他身側讓他也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是否也會如她方才那般的心慌不安?
“本相從不亂吃髒東西,更不亂喝髒東西。”本只是任由硃砂牽著自己手的君傾在這時微微握住了她手,終是給她方才的不安做了回應,也似在告訴她,莫擔心。
“那怕是丞相大人不喝也得喝。”灰袍男子輕輕一笑。
牆頭上的長弓快拉成了滿圓,倘箭離弦,力道必將無窮,比之方才那短小弩箭的力道要強上十數倍,一旦入骨,必將穿透,不死也重傷。
就在灰袍男子的話音堪堪落下時,只見牆頭上那些蓄勢待發的二十來支利箭忽地就離了弦,咻的一聲疾射而出!
可——
卻不是射向院子裡的君傾與硃砂,而是射向那灰袍男子!
牆頭之上的眾人無不面露震驚之色,他們睜大了眼盯著自己的雙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