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連他什麼?
她知此事定與君傾有關,若是無關,他又怎會請她來看戲,他既請她來看戲,便證明他知曉今夜會發生什麼,只是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她不知會是如何。
硃砂的話,欲言又止。
君傾像是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只是沉默著,往前走。
雨水嗒嗒嗒地打在傘面上,這雨打傘面的聲音此時顯得清晰異常。
硃砂定定看著君傾。
過了片刻,當硃砂以為君傾不會理會她時,才聽得他語氣冷淡道:“是我。”
硃砂將手中的風燈燈杆抓得有些緊,稍稍屏著氣息,更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君傾,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她有種君傾還會往下說的感覺。
“我說過,我活著,只是為了報仇。”君傾的聲音忽然變得冷如寒霜,彷彿他的人隨時都可能化成一柄利刃,斬削他所痛恨的一切。
這一瞬,硃砂覺得自己能清楚地感覺得到君傾的仇恨,感覺得到這仇恨早已紮根在他的心底,隨他生,伴他死,拔不掉,除不了。
“所以,你不必謝我。”君傾的語氣冷得硃砂竟覺背上起了一層薄薄的寒意,“我對付沈天,只是為了我自己。”
“罪若不贖,燕沈必亡。”君傾道出這八個字時,他握著傘柄的手正愈收愈緊,“沈家所犯下的罪,永生永世都贖不了!”
這一瞬間,看著君傾的眼睛,硃砂的心竟生出驚悸來。
縱是方才在東清殿內見到沈天那癲狂至極的舉動,硃砂都僅是覺得震驚而已,並未覺到駭然,可這一刻,僅是看著君傾的眼瞼而已,她竟覺驚悸。
因為她在君傾那雙總是平靜淡漠的墨黑瞳眸裡看到了濃烈的仇恨。
他從不在任何人前面前表露他的情緒,可這一瞬,他似乎根本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眸中的仇恨,彷彿一場猛烈的狂風驟雨,猛烈得能將他吞噬。
猛烈得好似將硃砂也吞噬其中。
硃砂只覺渾身一寒,這般從未見過的君傾令她忽地抬起手,用力握上了他撐傘的手。
“咔——”這一剎那,只聽一聲硬木斷裂的聲音響起。
那被君傾握在手裡的油紙傘一個傾斜,傘竟是砸到了雨水裡。
他的手裡,卻還握著一小截傘柄。
他竟是將手中的油紙傘柄生生捏斷!
“丞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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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情緒不穩,心情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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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爹爹可不可以不走?
“丞相大人!”硃砂抓著君傾的手,抓得極為用力。
方才在殿中不覺絲毫駭然的硃砂此時只面對著君傾,她竟覺心生寒意。
只因君傾眼裡那無法自控得好似將他吞噬的濃烈仇恨。
硃砂不僅心生寒意,她甚至……覺得有些害怕。
害怕君傾將自己陷入內心的仇恨而在此生出什麼萬一來。
雨水打在臉上身上,很是寒涼,滴在眼裡,有些模糊了視線。
硃砂卻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君傾,生怕自己一眨眼,他便會在這雨夜裡消失不見似的。
風燈失了油紙傘的遮擋,雨水落進了燈罩內,火光愈來愈暗,忽地,便熄滅了。
不遠處遊廊下掛著的風燈火光照不到這兒來,使得他們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硃砂看不見君傾,她未喚他,只是不由自主地將他的手抓得更緊。
因為這樣的黑暗讓她恐懼。
因為她那無盡的噩夢裡便是這樣的黑暗,卻是連遠處的星點火光都沒有。
她甚至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