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疼與急切,硃砂根本就顧不得她膝下是頗為尖銳的細碎石子,這般跪坐在地,石子尖兒便扎入了她的膝蓋與小腿,銳利的疼。
小白此時已不看續斷公子,而是垂眸看向硃砂,看向她緊摟著小傢伙的雙臂,看向她正用臉頰一下又一下輕碰著小傢伙額頭的溫柔舉動,目光沉沉。
君傾也在“看”她,面無表情,可他廣袖下的雙手已緊握成拳,指甲嵌進掌心,沁出了血來。
“爹爹,爹爹……”小傢伙得到了屬於孃親的溫暖,難受到了極點的他還覺得不滿足,他還想要他的爹爹,對他嚴苛的爹爹。
只見小傢伙邊喚著爹爹邊將自己的小手朝君傾的方向伸出,夠不到,只能在空氣裡胡亂地抓著空,好似能碰到他的爹爹他就會不難受了一樣。
硃砂看著小傢伙那在空氣裡抓了一次又一次空的小手,她的心擰得緊極了,亦跳得快及了,因為她又要抬眸看向小傢伙的爹爹,又會再一次看到那雙似乎有著一股魔力會讓她神思淪陷的墨黑瞳眸,那雙似曾相識卻又如何都想不起但偏偏能讓她莫名心跳加速的漂亮眼眸。
硃砂從不知自己會這般沒有自控力,不僅難以自控,她甚至……還想將那雙墨黑的眼眸瞧得近些,更近些更清晰些。
硃砂又一次失神了,在對上君傾眼眸的那一刻,她的視線就再移不開。
小傢伙的小手還在空氣裡晃。
君傾尚未理會好意的續斷公子,而是朝小傢伙走來,再一次在小傢伙面前蹲下身,將自己的手湊向小傢伙那隻想要碰到他的小手。
小傢伙一碰到君傾的手便抓住了他的食指,即便無力,卻還是努力使出力氣來抓。
抓到了君傾的手,小傢伙這才安靜了下來。
君傾在小傢伙面前蹲下身,便是在硃砂面前蹲下身,如此這般,硃砂能將這雙能攫了她神思的眼眸看得清清楚楚,如劍刃般的眉,長且彎翹的睫,深邃如墨潭如夜空的眼,火光跳躍在這如夜空般的墨眸中,跳躍在這彎翹的睫毛尖上,令硃砂忍不住,忍不住抬起手要將這火光捕捉,忍不住想要用指腹將這彎翹的睫毛拂上一拂。
硃砂已抬起了手,抬到了君傾的臉頰邊,自然而然,鬼使神差般。
“咳咳咳——”小傢伙難受得忽然咳嗽起來。
硃砂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竟已抬至了君傾的臉頰邊,只差不過一寸的距離就碰到君傾的臉!
那雙墨黑的眼眸就近在她眼前,在看著她。
硃砂飛快地收回手,心跳快得近乎要飛出嗓子眼,耳根紅透,一副好似做了壞事被發現了的受嚇模樣,垂下了眼瞼,不敢再看君傾,甚至輕輕咬住了下唇,尷尬到了極點。
她做的這是什麼,竟這般……這般不由自主!
可——
可她之所以會這般自然而然的不由自主,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他觸碰他,是否是因為他於她而言,是重要的。
因為重要,她才會無法自控。
只是,現下不是想這些時候,還有一個可憐的阿離。
“咳咳咳——”小傢伙的咳嗽聲不大,然響在靜寂的暗夜裡,能揪得人心生生的疼,只恨不能替這可憐的孩子受了這罪。
硃砂緊擰著眉心,不敢看君傾,更不知自己當說什麼才是好,只輕輕拍著小傢伙的背,心疼不已。
君傾並未與小傢伙說上一句話,只是將小傢伙那緊抓著他的食指不捨得撒手的小手輕輕握了握,而後才將小傢伙的小手拿開,站起了身,終於朝後轉身,面對續斷公子。
下一瞬,只見面見帝君時都鮮少低頭的他竟是朝續斷公子微微低下了頭,同時朝其抱拳拱手道:“君某先行謝過公子,有勞公子。”
不僅君華為君傾這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