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請了姬灝川落座後才敢坐下,他坐下時才看向君傾,那一刻,他驚得險些拍案而起,因為他發現那與君傾肩並肩走著的不是別人,而是硃砂!
而硃砂方才在君傾身後一直低著頭,沈天並未注意,這下一瞧見,可謂震驚不已怒竄心頭,當即喝罵道:“你如何到這兒來了!?還這般——”
沈天怒指著硃砂與君傾那交貼的雙臂,沒有再往下說什麼,彷彿這是什麼汙穢的事情一般,只怒喝道:“還不快退下去!?成何體統!”
“沈侯勿怒,本相不識府上的路,硃砂姑娘不過是為本相帶個路而已。”君傾平靜道,此時他已輕握著硃砂的手,似乎不想讓她收回手,“再者,硃砂姑娘正是見沈侯而來,沈侯怎能聽也不聽硃砂姑娘說話便將她轟走?”
“硃砂?”姬灝川看著硃砂,淺笑著,“姑娘這名字倒挺是特別,聽沈侯的話,姑娘是這府中人?”
硃砂又將君傾的手稍稍抓緊,且用小臂輕輕碰碰他,君傾會意,道:“硃砂姑娘,帝君正問姑娘話。”
可沈天卻不給硃砂說話的機會,連忙道:“帝君,此女乃是下臣府中人,不知為何就到了這前廳來,容下臣先讓她離開,莫擾了帝君。”
只聽君傾緊著道:“倒不知沈侯何時改名為硃砂了,帝君這是在問硃砂姑娘話,而不是問沈侯的話。”
“君相莫要太過分!”沈天終是忍無可忍了,拍案而起,怒瞪著君傾,再不客氣道,“這是我沈某府中的事情,可還輪不到君相來插舌!”
君傾無動於衷,卻是當真不理會沈天了,而是朝硃砂微微歪了頭,小聲地說了句什麼,硃砂微擰眉,很快又將眉心舒開,帶著他走到了沈天對面的椅子前。
只見君傾撩開衣襬,不偏不倚地在太師椅上落了座,動作不遲不緩,這樣的人,如何能讓人看得出他其實是個瞎子?
沈天氣得不行,一直瞪著君傾,恨不得將他剮了的模樣。
姬灝川也在看著君傾,卻不只是看著他而已,他把硃砂也看進了眼裡,且看得頗為認真。
當君傾撩開衣襬落座時,姬灝川的目光移到了他與硃砂衣袖交纏的地方。
只因為——
他看見了他們交握的雙手。
那一瞬間,他的眸中掃過陰霾,那掛在嘴角的淺笑變得狠厲,卻又在下一瞬恢復如常,就像他什麼都沒有瞧見一般。
沈天見著硃砂竟敢這麼大膽地在他眼皮子底下與君傾親近,氣得雙手發抖,再一次喝道:“成何體統!還不趕緊退下!?”
這個不孝女!待得帝君離開,他定要嚴加管教一番才是!
“沈侯何以這般動怒,硃砂姑娘並未做什麼錯事才對。”君傾的冷靜襯得沈天愈發的憤怒,他說完這句話後“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姬灝川,道,“硃砂姑娘莫怕,帝君寬厚,有事只管在帝君面前說了便是,帝君會替姑娘做主的。”
沈天又一次搶話道:“不敢耽擱帝君的時間,姑娘家的事情不過是些小事而已,怎敢汙了帝君的耳,下臣讓內子理了這事便是。”
“沈侯的話說得也不無道理,只是孤既已來到了沈侯府上,聽聽沈侯府上的小事也不無不可,便讓這硃砂姑娘留下吧,孤還從未聽過姑娘家的小事,聽聽也無妨。”姬灝川竟是如君傾所言般寬厚,硃砂有些詫異。
“帝君,這——”沈天還想說什麼。
“硃砂姑娘還不快謝過帝君?”君傾打斷了沈天。
“民女謝帝君聖恩!”如此正好。
“免禮了。”
“謝帝君。”
姬灝川既已有話,縱是沈天再有異議也不能再說,只極為嫌惡地看了硃砂一眼,用力拂袖重新落座。
姬灝川看著硃砂,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