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很快又從屋子裡跑了出來,再跑出來時,他的腳上已經穿好了鞋子,他再次跑到硃砂身邊,緊挨著她,看著君傾,小心翼翼道:“爹爹,阿離穿好鞋子了。”
“為何不睡覺?”君傾這會兒不再理會小傢伙是否穿好了鞋子,只是冷聲問道,“為何跑出來?”
“回爹爹的話,阿離睡了,但是阿離又醒了。”君傾問話,小傢伙不敢不答,甚至還往前走了一步,將小腰板挺得直直的,誠實道,“阿離醒來沒有見到孃親,阿離就跑出來找孃親,然後,然後阿離就聽到了爹爹要罰孃親……”
“爹爹,可不可以……不罰孃親?”小傢伙說到這兒,不僅是神情,便是語氣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會惹了君傾惱怒似的。
君傾沒有回答,反是道:“過來。”
阿離轉頭看了看擰著眉的硃砂,又看看冷冰冰的君傾,這才聽話地往君傾走去,停下腳步後又道:“爹爹,阿離今天很聽話,沒有做錯事,也沒有亂跑,阿離一直和孃親在一塊兒。”
“手可還疼?”
小傢伙連忙抬起自己的小手來看看手背,還是乖乖地回話道:“不疼了爹爹,阿離睡之前又上了一次藥的,是小華給阿離拿的藥,阿離自己擦的。”
“嗯。”
“那爹爹為什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馬上就走。”
“哦。”小傢伙有些失落,又問,“爹爹是來看孃親的嗎?”
“……”硃砂想上前去捂小傢伙的嘴,這小子,少說一句少問一句舌頭會癢?
“不是。”君傾面無表情。
“哦,那,那爹爹為什麼會和孃親坐一塊兒?爹爹……爹爹又為什麼要罰孃親?孃親做錯事了嗎?”小傢伙問得很小心,他怕他的爹爹生氣,但更怕他的爹爹會罰他的孃親。
他不要爹爹罰孃親!
硃砂扶額。
君傾長長的睫毛微微一動,問:“阿離可稀罕孃親?”
他問得自然而然,卻是讓硃砂又盯著他的眼睛不放。
小阿離眨巴眨巴眼,即便君傾看不見,小傢伙還是將小腦袋點得像搗蒜一般,道:“阿離稀罕孃親!稀罕孃親!”
“可是孃親要走。”君傾給小傢伙潑了一盆冷水,潑得小傢伙愣住了,訥訥的,再笑不起來,著急道,“可,可是爹爹,孃親說了不走的,孃親和阿離說好了的。”
“孃親騙你的。”君傾繼續冷冰冰道,完全不顧小阿離的感受。
小傢伙的眼眶忽地就紅了。
“丞相大人,民女——”硃砂顳顬直跳,可否不要這麼直接與這個
否不要這麼直接與這個小傢伙說實話,她可扛不住他哭。
果不其然,小傢伙這會兒又撲到了她身前來,昂著頭兩眼淚汪汪可憐巴巴地看著她,不安地問:“孃親……孃親是騙阿離的嗎……”
“孃親……孃親和阿離打過勾勾也蓋過手印了的呀……孃親不可以說話不算話的……孃親不可以騙人的……”小傢伙哭兮兮的,才這麼一小會兒時間,他的臉上便掛滿了淚痕。
硃砂這會兒有種自己裡外不是人的感覺,這種騙小娃娃的事情,自己與小娃娃懂便行了,這下倒好,連娃娃的爹都知道了,且娃娃的爹還是個惹不得的人。
“打過勾勾蓋過手印就不能騙人了的……”小傢伙還在哭兮兮地說著話,“打過勾勾蓋過手印,孃親就只能是阿離的孃親……不能當別人的孃親的……”
“爹爹爹爹!”小傢伙忽然抹了一把淚汪汪的眼睛,轉身又跑到了依舊一副淡漠模樣的君傾面前,著急不已道,“爹爹也和孃親打勾勾蓋手印!這樣孃親就不會走了!爹爹,阿離不要孃親走……”
小傢伙著急不已,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