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手,隨意而優雅背對著大廳,雙手伏在白色的木雕扶欄上。
她的容顏是他所見過的女人或者包括男人中最出色的。這並不是說她皮相美得是多麼傾國傾城,只是那五官有種令人難言說的漫不經心和寂寞,格外的與眾不同,連帶著舉手投足都是隨意輕巧卻讓人難以忽視的節奏和弧度。
霍希等待她的開口或是注目。陪在一行人身邊的經理瞧見他,急忙使了個眼色過來。他會意而懶散的站直身軀,抬手撥了撥額上的劉海,溫文而帶了絲憂鬱的目光回應。
她不緊不慢的走過,或許已是看見他的存在,卻未曾投注特別的一眼。
是個高傲的女人麼?霍希落後一步,隨著進了包廂,卻聽見她身後的下屬嘀咕,“據多海那小子講,大小姐曾經說過她喜歡的可是靜若處子的調調……剛剛那個我看不錯,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嫌棄……嘛,不過也是玩玩而已,倒也不用計較這麼多。”
秋家大小姐的生日比起往年變了些花樣。自從秋家的主人秋辰諾死後,那幫子人越來越敢帶著新主子玩得肆無忌憚。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若是秋辰諾還活著,任誰也是不敢提議來的。
秋川並不顧忌這些,卻也並非真正沾染。一幫下屬鬨鬧著出去瘋了後,她只點了他留下來倒茶。與其說是自己出來放鬆,倒還不如說是藉著名頭給下屬透口氣的機會。
年輕的女子看著他倒了杯紅酒遞給她,卻笑,並不見透出幾分溫度,“你似乎頗為享受這樣的日子?”
並不接他手中的酒水。
霍希撥了撥鬆了兩顆釦子的襯衣,不羈薄涼的脾性又暴露出幾分,“不過是生活,付錢打發情,欲,或者收錢解決了別人的渴望不都是脫光了肉體相搏麼?誰比誰高尚,誰又比誰乾淨?”他架著腿坐倒在沙發上,手裡搖晃著高腳杯,笑的溫和如教養良好的富家公子,“何況從來都是我掌控著床上的歡愉,享受是必然的。”
她淡淡一笑,似乎他的回答是什麼都無所謂般,隨意而放鬆的躺倒後道,“我喜歡安靜且聰明的人,你很有趣。”
秋家大小姐養起了牛郎。霍希就如同世家的少爺般在秋宅過起了上流的日子。
直到後來他才發覺,那不過是她隨意而起的興致。她的生活總是缺少樂趣,所以一旦發現一丁點兒不同的人或事,往往會引發出短暫的注目。
就好像他。
秋川不曾讓他為外界所見,公事私人聚會他並不在她身邊。然而除了可能的曝光以外,那幾年來能與秋家大小姐朝夕相處的人,惟有一個霍希。
秋川彈得一手好鋼琴。每每午後她跳動指尖時,那漆黑透亮的琴蓋上必定映著另一道俊秀安寧的身影。一個風雅的不像黑暗家族的人物,一個乾淨的不像歡場之地的妓子。好似從一開始,命運只是安錯了身份。
霍希倚著鋼琴,單腿曲著,修長的身形在夕陽裡透出別緻的溫潤耐看,他挑著尤為引人注目的鳳眼看似乎醉心曲調的秋家大小姐,骨節分明的指尖捏著高腳杯,習慣性的搖晃著那深紅的液體。
他漸漸看出,秋川真的不過是需要一個安靜且聰明的人在身邊罷了。她並非嫌惡於他不潔的身份才隱匿他在秋宅的存在,因為就連她自己,深居簡出的在外界亦是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且,他們並無肉體上的關係。
霍希一直疑惑著她將他從夜店帶走的緣由。直至很多年後才明白,這原本就是沒有緣由的,或者只能稱之為機緣。唯一能牽扯上的一點,也許是他身上確實有令她欣賞的特質。只是,單為一丁點的興趣而將人留在身邊,無論如何也是說不通的。她應該並不需要他,畢竟一個牛郎能做的事,用腳趾頭應該都能想到,但她從來沒有這樣的要求。
也許該叫做潔身自好。然而霍希肯定的是,她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