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黑夜裡格外刺耳,甚至於蘇南停手後,還有細微的餘聲迴蕩。
蘇南自己也被這巴掌聲驚的訝了一下,但很快,她又咬唇,發怒地瞪他:「寧白,你是小狗嗎?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本來親了蘇南的手後,寧白睡得很是香甜,此刻不僅被吵醒,還被打了一巴掌,他一臉懵然,白皙的臉映著發紅的手指印,很是不解。
阿姐生氣了嗎?
為什麼要打他……
他又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惹阿姐生氣嗎?
可他,他只是怕黑怕冷,想,想親親阿姐而已,這樣都不行嗎……
寧白接近於跪坐在地,他抬眸,有些痴痴地看著蘇南,解釋道:
「阿姐……我,我睡不著,這裡好冷,我只是想靠你近一點,再近一點,這樣我就不怕冷可以睡著了…」
他眼睛濕濕的,此時還染了一些紅,在冰涼淒清的夜色裡顯得分外脆弱無辜,他就這麼痴痴地,傻傻地看著蘇南,眸子裡閃著細碎水光,就像是被欺負的流浪小狗。
蘇南心尖一顫,唇被牙齒咬得鮮艷通紅。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那個瘋子怎麼能如今又是這樣一副可憐模樣,好像是別人欺負了他一樣。
蘇南心頭一哽,旋即又冷硬著心,惡狠狠地問:「那你為什麼親我的手,還舔我的手指……你不知道舔手指很變態嗎?」
「很,很變態嗎?!」寧白被蘇南說的大吃一驚,漆黑的眼瞳睜大,嘴巴都張得可以塞下一個雞蛋。
蘇南:「……」
見蘇南不說話,還防備地抓起被子蓋著胸前,寧白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了事情,侷促不安地說:「我,我也不知道……我控制不住,我就是覺得親阿姐的手一定很舒服,我好冷又怕黑,便想親一親阿姐,想靠近阿姐…這樣不可以嗎?我只知道,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阿姐…」
他說得直白,說到後面又有幾分興奮,完全不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
蘇南卻咬咬唇,又做了一個打他的手勢:「別喜歡我,不然打你,知道嗎?」
寧白被嚇到往後縮了縮,小聲喃喃,「…就算阿姐打我,我,我也還是要說…我喜歡你,最喜歡,只喜歡你,我要一直和阿姐在一起,不然,不然…我會凋零的…」
最後一句話說完,他又期待又惶恐地抬頭看蘇南,傾身靠近床榻。
此刻似是月光也在為他造勢,肆意灑進屋內落在他的臉,他的眼睫,他的脖頸,他的喉結……
蘇南恍然。
這張臉和以前一樣漂亮到近似張狂,令人無法忽視,以前皇宮的那個人,眉眼裡深藏冷血殘酷,目光銳利,但現在的這雙眼睛在月色下卻透著純淨的水色,無辜,單純。
但即使如此,在失憶變傻了以後,他卻還是無意識地對她做出了這般親密病態的事,說出了和以前幾乎一模一樣的話。
這些瘋狂似乎已根植於他的血液和骨髓,怎麼都改變不了。
他是寧白,他是瘋子,是野獸,就算變傻了,他也有尖銳的獠牙,足以將她撕成碎片。
屋內靜了下來,兩人許久都沒再說話,寧白眨了眨長長的睫毛,上面停著浪漫的月光,他呆呆地看著蘇南那小小的、甜美的臉,看到那紅潤的唇,心裡一瞬空了,手撐在冰涼地面,不自覺便仰起脖子靠了過去。
想碰一碰那唇,像花瓣般好看的唇。
這是他此刻簡單的渴望。
蘇南沉思片刻,剛想同寧白說送他回京城時,便看到寧白湊了過來。
他神情認真,認真到帶了些以往的冷意,方才純淨的眼睛也漸漸迷離。
兩人的距離一點點拉進,蘇南一下慌了,無措間抬腳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