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進來挺不容易,螺螄殼裡做道場,最顯高明。手段也足夠漂亮。心狠手辣,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樣的人,沒想到,不去投白鹿,反而選了餘燼。」
兼元託著下巴,碧眼之中焰光陰燃,好奇的問道:「不過,人都救走了,你為何還要留下?」
一瞬間,死寂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瞪大眼晴互相看著,不明白宗匠的意思,明白了之後,也不敢明白,裝作不明白,彷彿縮頭的鵪鶉。
恐懼顫抖。
當兼元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人群就向著兩側驚恐的分開。
季覺也學著躲避目光。
卻發現,那目光已經粘在了自己的身上—·
隨著自己。
一顆心,頓時徹底的沉入谷底。
他的疤臉抽搐了一下,低眉順眼,彷彿鼓起勇氣:「兼元宗匠?您是跟—」
「對,跟你。」
兼元不等他說完,便點頭回答。
咚!
在季覺旁邊,呆滯的孫賜已經仰天倒下,在恐懼中,徹底暈厥。
「年紀輕輕,膽子倒是不小。」
兼元督著他裝模作樣的姿態,品評道:「雖然應用上有些散亂,但基礎打的很牢固,真不錯。你身上的餘燼之息雖重,但不多,應該是剛剛做工匠沒多久吧?
一年?不對,一年不到·——」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輕嘆:「還真是塊好料子啊。」
季覺驚恐顫慄,倒在地上,語無倫次:
「大師,我實在—
「我耐心不是很好,建議你不要浪費時間。」
兼元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你同伴的時間也不多了。」
那一瞬間,季覺的神情陰沉了下去。
終究是,無可奈何的,一嘆。
「你這種老登是真不要臉啊-—·—-擱這兒釣魚呢是吧?」
「持家度日,謹慎為先,覺察到不對,總要有備無患。」兼元嘲弄一笑「老而不死是為賊,不就是這個道理?」
對此,季覺讚許點頭。
「真巧,我們作奸犯科的也一樣。」
那一瞬間,兼元的眼瞳微微眯起。
工坊之外的遠方,一輛輛撞在廢墟之上的卡車被截停下來,再然後,自各色造物和工匠的環繞之下,仔細搜尋。
駕駛席丶車廂丶車底—···
一個個箱子被開啟了,空無一物。
甚至就連一顆炸彈都奉欠!
而就在工坊地下,回收部,帶隊的工匠們砸門而進,拿下了每一個學徒,一路向前,砸碎了辦公室的那一層隔斷時,終於看到了那一具空空蕩蕩的箱子。
乃至,地板上直通下水道的大洞--·
臭水湧動裡,一隻只水銀蜘蛛往復爬出,背上沉甸甸的燃素炸藥閃爍著警報的紅光,滴答聲如此刺耳。
又如此的緊迫。
令最前面的人面色瞬間慘白。
再然後—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