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敢耽擱,立刻拋下心梓帶著人疾奔而去。
心梓略鬆了口氣,正要道謝,卻聽見聞辰坤語氣淡淡的說:“弱質纖纖,我見猶憐。果然有那麼點意思。表哥,你覺得怎麼樣?”
心梓抬起頭直視聞辰坤,卻見到是一個與辰軒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只是微微有些細瘦,黑色的眼睛裡一片陰寒之氣,此時正上下緩緩的打量著心梓。見她抬頭,眼中多了一絲玩味,閃出一道嗜血的光芒,彷彿看見了有趣的獵物一般。
再看向他身後那人。。。。。。心梓頓時心頭湧血,她死命的攥緊衣角,強迫自己要鎮定。
那人卻彷彿沒有認出她一樣,劍眉星目透出冷冷的不屑,只是掃了一眼便道:“不過如此罷了。”
聞辰坤聽罷,呵呵一笑:“瞧我這糊塗的,怎忘了表哥是見過世面的?怎麼?那蕭國的美人可還合得上胃口?”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卻始終盯著心梓,彷彿要把她生吞活剝似的。
心梓強壓下心中悲憤,只略微福了福身,聲言告退,便轉身扶起斐兒逃也似的迅速離開這裡。
她一路狂奔,只覺得窒息,那把穿透阿爹身體的利劍此時正一下下割著她的心。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無望的日子,傲慢的少年站在小小的她面前,帶著憎惡的表情,一下砍下了阿爹的頭。她哭著喊著,想盡辦法攻擊他,結果不過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她想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張臉。
心梓趕到大正殿的時候,宴會還沒開始。她根本無法抑制自己的激動,渾身上下都在抖,緊緊的捉住斐兒的手才能讓自己站住。喘了一口氣,下意識的開始尋找辰軒的身影,終於在元帝旁邊的太子位上看見她。他帶著詢問的眼神很焦急的望著她,心梓衝他笑了笑,示意他放心。她強迫自己穩定下來,很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宴會很快就開始了,心梓看著面前製作精美的各種菜色,根本無心下箸。她不自覺的總是向辰軒的方向望過去,看見元帝正興致勃勃的和他說著什麼。他又皺眉毛了,像個小孩子,她心裡想,看見他恭謹的回著元帝的話,表情卻並不似輕鬆。
一個內侍悄悄地走進來在元帝的旁邊耳語了幾句,心梓清楚的望見元帝的鬍子抖動了一下,接著那個內侍便大聲宣平遠將軍進殿。
當阮鎮綱和那個人走進大殿的時候,心梓手中的筷子悄然落地。
她看著元帝封阮鎮綱為平遠侯,又看著阮鎮綱跪地向元帝謝恩。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彷彿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阿爹的鮮血。答應過阿孃要忍耐,要好好活著,她甚至不能發出一絲哀鳴。
心梓開始努力調整呼吸,拼命想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脆弱。辰軒似乎發現了她的異常,開始頻頻向這邊看過來。而旁邊已然進殿安坐的聞辰坤也是緊盯著心梓,一臉的玩味。
恍惚間聽見元帝大笑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愛妃這個好外甥這兩年曆練的更是英武了,當年小小年紀就已經有統領萬軍之才,倒把朕的幾個皇子都比下去了。”
阮昭儀只是淺笑不語。
阮鎮綱聽了慌忙復又跪下道:“皇上萬不可如此謬讚,折殺臣了,犬子資質愚鈍,怎可與皇子相比。”
那個人卻是毫無謙遜之意,跪地謝恩,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元帝見此,笑道:“愛卿不必如此拘禮,朕看不如也封這孩子個將軍噹噹吧,省的帶起兵來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隨即命令身後的內侍宣旨,封平遠侯阮鎮綱之子阮安乾為破虜將軍。
阮安乾卻是話少,除了謝恩之外,連呼吸都幾不可聞。入座之後,偶爾視線掃過心梓,似乎並不以為意。就連皇帝賜酒,也是有節制的慢慢飲罷。
心梓心中默默的念著那個人的名字,阮鎮綱,阮安乾,阮昭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