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川軍。薊鎮邊防風聲鶴唳,人人都擔心建奴接著就要再次入寇,即便幾個蒙古牧民出現,也能當地的守兵潰逃。
“為何我大明廣有天下,面對建奴卻毫無還手之力?”崇禎看著地上的曹化淳,似乎又是在問自己,“自神宗時,我大明對建奴便無一勝績,薩爾滸十萬軍盡潰,遼瀋又十萬,廣寧又十二萬。。。”
崇禎停住言語,廣寧之後還有柳河、入口等等敗仗,他都不願再去回憶,寧遠和寧錦之戰雖是守住了,但和明軍一次次的全軍覆沒相比,他知道遠遠不能算是勝仗。唯一能拿出手的,便是四城之戰。實際消滅的建奴也不過千餘。
一種無比頹喪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甚至開始懷念當信王的生活。一切都有皇帝兄長,自己只需要每日看書遊玩。如今的帝王生活卻讓他每日都在一種驚慌中,沒準什麼時候就傳來一個壞訊息,而自己卻毫無應對的辦法。
他的御案上放著另外一堆奏疏,其中有梁廷棟、孫承宗請罪的摺子。更多的,則是彈劾孫承宗和丘嘉禾,五萬大軍一朝化為烏有,這次是必須要處罰孫承宗了。
崇禎心情煩悶,不願看那些關於長山戰敗的摺子,轉而面色陰沉的從另外一邊拿起一本。翻開來看,眉頭反而皺得更深,這本是餘應桂彈劾周延儒的。
“臣前劾首輔延儒,首指其受參貂白鏹,堅護不休者,則登撫孫元化也。今觀元化所為竟何如?九邑屠矣,登州陷矣。。。舉國家歲費九十九萬之民膏悉以付之逝波,誰實致之?試問平日誰為主持,使元化得久安要地?誰為掩飾。俾有德得包藏禍心?能不痛恨於延儒乎?臣不論其他,即延儒票擬一端而言。。。元化每進一番論列,延儒輒多一番迴護。。。成有德之叛逆者,非孫元化乃周延儒也。諸疏見在。票擬見存,皇上試一簡閱。。。”
崇禎未看完,又是一件難辦的事情。便扔在案上,自己則無力的靠上椅背。揉著額頭養神,一邊長長的嘆了口氣。
曹化淳看崇禎情緒漸漸平和。揮手叫過兩名小宦官,讓他們打掃地上的碎瓷片。曹化淳掃了一眼桌上,彈劾周延儒的奏疏也堆了數十份,主要是彈劾他收受同鄉孫元化的鉅額賄賂,而對孫關照有加,而孫元華的表現顯然成了御史窮追猛打的根據。
崇禎不是剛剛登基的少年,他知道這些朝廷官員們義正言辭的文字中,往往隱藏的是另一種目的,雖然他有時並不能判斷出他們到底要什麼,但他不會匆忙做出決定。
而這次御史群起攻擊周延儒,背後推動的人,崇禎能猜到是誰,從能力和制衡來說,崇禎仍然更看重周延儒,暫時不會動他首輔的位置,對溫體仁他還需要繼續觀察。
不動周延儒,卻不意味著他會放過孫元化,孫元化在登州一年多得表現,讓崇禎倒盡胃口,而王廷試和呂直報來的多次奏疏中,更加明確了登州兵變的罪魁禍首便是孫元化。目前孫元化已被送到了京師,一起送來的還有王徵、餘大成、張燾等人。
曹化淳待幾個小宦官打掃完畢,對崇禎低聲道:“皇上,要不要奴婢送些點心。。。”
“不用了,朕不想吃。”崇禎睜開眼,“那孫元化如今關在何處?”
“關在錦衣衛北鎮撫司,徐光啟大人上疏認為當關入刑部天牢,首輔未票擬,司禮監請皇上聖裁。。。”
“就關在北鎮撫司,餘應桂有一句沒錯,舉國家歲費九十九萬之民膏悉以付之逝波,孫元化罪責難逃。”崇禎淡淡道,“讓錦衣衛徹查孫元化。”
曹化淳聽他沒有提到周延儒,在心中牢牢記住了此事,給錦衣衛安排時,便不能先牽涉到周延儒這個首輔。
他正要離開,外面一陣急急的腳步聲,一名宦官急急來報,說梁廷棟求見,有兵部急報。
崇禎心頭又是一抖,兵部最近的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