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自己辛苦統一的疆土,不敢有一絲馬虎與懈怠。
想到這兒,李昔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松贊干布將卓瑪囚禁起來,無非是想找到幕後之人。如果說那人是尺尊,那麼他會怎麼樣?李昔冷冷一笑,依松贊干布的性子,他一定會息事寧人,將卓瑪踢到李昔的身邊。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恐怕真的如文成所說的,當成家務事來處理。
大帳裡燈火已滅,墨玉屏風隔著外帳的光亮,光暈朦朧。偶有夜風大起,清朗的月光自被風撩起的簾帳空隙間疏疏灑入,銀色雖細碎,卻點點照清了眼前的視線。
李昔自文成處出來後,便沒有回去。先是著人打聽了好久不見的次丹巴珠,又親自與蝶風往城外的蔬菜大棚裡去察看。
待回來時,又是入夜。
祿東贊和衣睡在榻上,一張公文覆在他的臉上。
李昔伸指輕輕取下了覆蓋在他臉上的公文,剛要躡腳離開時,手臂卻被人拉住。
“醒了?”李昔驚得扭頭。
朗朗月色下,俊美的面龐上睡意深深,他皺了皺眉,閉眼不答,隻手下用力拖李昔回去,拉著她倒在他身旁,而後雙臂環過來,擁住。
“你……”李昔小心翼翼地掙扎一下,垂眸。
身邊那人將臉壓在她的脖頸處,呼吸悠長,容顏靜謐,分明又自入睡。李昔眨了眨眼,任他抱得死死地,不敢再動。
帳外有夜巡的蕃軍整齊的腳步聲,李昔無措地透過掀起的帳簾望著遠方那幽藍深暗的夜空,獨對著那輪弦月發呆。
睡夢中的祿東贊輕輕動了一下,忽地抬了頭,伸手捧過李昔的臉靠近他的胸膛,而後又緊緊摟住了她的肩膀。狼牙飾物硬冷,抵得她的肌膚隱隱作痛,隔著那帶著體溫的衣袍,李昔聽到,他的心跳堅定有力得彷彿蒼穹寰宇盡納其中,世間沉浮,在他面前,彷彿都是不堪一提的過眼雲煙。
如果可以安定下來,他真是會是她的良人嗎?想到生死間,他焦灼的眼,他奮力的縱身一撲……
李昔心中感嘆,低下頭去看那俊美的臉。
卻不知狹長的鳳眸不知何時已然睜開,厲色鋒芒在那漂亮的眸子間隱隱滑動,他先是擰了一下眉,而後又舒眉微笑。李昔正要再問時,他卻先說道:“跑了整整一天,嗯?次丹巴珠就這麼讓你上心?”
李昔仔細看了他的眉眼,知他是與自己調笑,便道:“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想著他應該與卓瑪見一面。早些了斷才好。”
“你會有這等好心?”祿東贊笑道,想到李昔襲胸時的彪悍,打死他也不會再相信了。
李昔目光一黯;垂眸道:“過了這麼時日,贊普那裡一直都沒有風聲放出來,我便知道此事於卓瑪是凶多吉少。贊普遲早會把她交給我處置。按律,她必死無疑。我想著,次丹巴珠能見上她一面。”
祿東贊收起笑臉,冷冷道:“你以為若不牽扯到文成王妃,她還能活多久。她早就該是是個死人才是。能讓她活著,只會惹麻煩。”
李昔亦冷笑道:“惹麻煩?給你嗎?”。
祿東贊變了臉色,“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人?只一個小小的蕃民能奈我何?”忽又轉了口氣道:“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好好的說話?總是因為別人的事情吵來吵去的。”
嘆了口氣,確實,有些時候兩人的吵嘴都是完全沒有道理可言的。
祿東贊往她探過身來,李昔立刻警覺地向後退,“你想做什麼?”她開始不安,尤其是看到眼前那雙目光漸漸熱烈迷離的眸子時,心裡更加緊張。
他的吻落了下來,在她唇上研磨喘息:“我想知道你的嘴是不是不疼了?……還有,
可我好想你。”
“想什麼?我就在這裡,我又不走。”李昔急得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