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越沉默,路雲輕笑起來,「我想見你,你來接我吧。」
鍾越點頭答應,路雲就把地址報給鍾越了。
打完電話路雲就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他跨坐到欄杆上,乍看之下還以為他要自尋短見,但他只是坐在上面,沒有輕舉妄動。
鍾越來時,發現門是半掩的就很擔憂,走進來看到路雲坐在欄杆時,立馬喊他。
路雲輕鬆的說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就算死,我也會死的轟轟烈烈。」
本是很擔憂的鐘越聽了路雲的這句話反而放鬆了下來,他走到欄杆邊朝路雲伸手,路雲很自然的就把手放到了鍾越手掌,然後十指相扣。
鍾越揮動另外一隻手上的袋子,道「不如喝點酒解悶。」
路雲笑道「果然還是你比較懂我。」
他們席地坐在陽臺上,鍾越問道「為什麼突然回這裡,不是很討厭秦陌把你綁在這裡嗎。」
路雲把頭靠在後面,喝著啤酒道「你早就知道,我沒救了。」
「學長,他只是死的太突然,其實他對你一點也不好,你已經為他痛苦了幾年,難道你打算以後都活在他留給你的陰影裡?」
「如果我可以控制自己,或許我今天就不會來這裡。」路雲指著沙發道「你知道那個沙發的來歷嗎?」
鍾越沉默,他肯定不知道,路雲和秦陌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多。
「有一次我和他打架,動了真刀,我照著他的脖子砍,最後卻把沙發砍爛了,隔天他就換了一個回來,說我要是看他不順眼,就接著來,反正殺了他,我就得一起殉葬。」路雲接著說道「然後茶几,我們打架換了的。這裡的任何一個擺設,我都能說出它的來歷,唯獨我說不出它們主人的心思,你說他怎麼就變得那麼快。」
鍾越喝著酒聽路雲對他說話,他知道路雲此刻只需要他做聽眾,因為他想要說這些話的那個物件已經死了,而他們都不知道秦陌一直在他們身邊,聽著路雲的話。
「三年前我恨透了他,我恨他拆散了我和明銳,恨他把我不當人看,我總是盼望他早點死,哪怕是賠上我自己我都願意。可他不一樣,他樂於看我生氣,他總說討厭我哭,可每次……他都讓我除了哭再也說不出別的話,我也恨自己沒用,可是現實擺在哪裡,我鬥不過他。我認命,任自己爛下去,我就想和他拼時間,總有一天他會厭煩我,會不願意再碰我,到那一天我想我就可以離開他,可他卻一次次給我錯覺,給我美夢,我以為或許他該是我等的那個人,敢愛我就敢認,我不怕別人的嘲笑,只要他敢愛我,我可以奮不顧身。可是那場夢太短暫,轉眼他就說他從來愛的就是陳牧聲……」
「那我又算什麼?我只是他發洩的工具。」路雲又喝下一大口啤酒,「這次我告訴自己,我再不會隨便去愛任何人,我永遠永遠不會再對秦陌說愛這個字,我就和他耗下去,我完了他也沒好日子過。」
「但是他卻死了,也許是他的報應,只可惜有些東西……我還暫時沒放開。」
「學長,沒關係,沒人逼你忘記他,我知道你還需要時間去遺忘,很多記憶都會被時間沖淡,只要你把心態擺正,會有重見光明的那天,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鍾越溫柔的安慰路雲,路雲看著鍾越,笑道「鍾越,我們不同,你不該靠近我。」
鍾越傾身吻住路雲,路雲的身體紋絲不動,鍾越放開路雲,「學長,我喜歡你。」
「謝謝。」路雲道「不過我暫時沒辦法接受你。」
「不要緊,我可以等。」鍾越再度吻住路雲,雪飄落進來,在他們之間飛舞,路雲微微的推開鍾越,他站起來看滿天的雪,鍾越道「今年的雪很大。」
「恩。」路雲點頭,「也早,剛入冬就下了好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