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藕不好直接開口,小眼神往提督大人那頭哀求的瞅去。
似是再說:求求了……求求了,就給換了吧!
稷澂見她那麼乖巧的小模樣,緩緩勾起了唇角。
允了!
他用糧食換了一些木製品與布匹,像是桌椅板凳這些他們家幾乎沒有,小娘子不僅不買,還不准他買,除了池府留下的那些物件,他們用的都是木墩子。
人群中還有一些掌櫃已經山窮水盡,根本拿不出東西來換糧食,便問可不可用鋪子來換。
「可以!」夏藕忙不迭的答應。
燕京城的鋪子,不論是內城還是外城,通通都是極為緊缺的,素日裡若不是遇到天大的難事,根本沒人會賣,更不要說賤賣。
掌櫃們那叫一個千恩萬謝,當即跑回取來地契等物過來交接。
其中,就算有一些看得眼熱的人,礙於牟斌率領錦衣衛鎮場子,也不敢有什麼動作。
他們這頭熱熱鬧鬧的自然引來隔壁陶家的窺探。
因為,之前他們收容池瑤與白笙,被錦衣衛下入詔獄,這才放了出來,但家財卻在打點中耗盡了。
陶家人在外城還有一處老宅,便想將丁香衚衕這處出手,但掛在牙行那裡賣,根本無人問津,都嫌棄是進了詔獄的人住過晦氣。
如今,陶家人幾乎連稀粥都吃不上了,只能試著同稷澂說說。
夏藕一直豎著小耳朵聽,生怕提督大人吃虧了。
但事實證明稷澂的行事作風比她要老道多了,用五百斤糧食並五百兩銀子,買下了隔壁院落。
那麼大的院子放在平常,起碼要千兩的雪花銀呢!
這個價位,絕對是白送價。
很快,稷澂就立好字據,帶著一群掌櫃們與鄰居去了京兆府,辦理相應的手續。
經此一事,夏藕與提督大人不僅積攢下豐厚的產業,連樂善好施的名聲也傳揚出去。
於是,眾人紛紛打聽住在丁香衚衕,這戶人家的名號。
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嚇一跳。
天爺啊,這家的戶主居然是當年戰無不勝稷寒山的獨子。
稷寒山乃是稷家四郎,卻同清河侯與建昌伯大為不同,不僅為人豪邁,還鋤強扶柔。
當年,他們聽說稷寒山被除族後,還為之惋惜了好一陣。
這些年來稷家沒了稷寒山,那些積攢下的好名聲也算是被糟蹋乾淨。
在眾人驚嘆稷澂身世的時候,連著他娶的池瑤之妹那些事,也俱是被挖出來。
百姓無不替稷澂叫屈,池瑤的妹妹哪能是個好的?
那夏藕因緣際會救下太子與公主,免除池家誅三族的命運,可她膽小如鼠,嚇得不知所終。
若不是為了尋找未央郡主,他們燕京城如何會被封禁,又如何會鬧起糧荒?
夏藕聽到百姓紛紛討伐自己,哪怕她性格再樂觀,也難免心裡不大舒服。
她替稷貴妃背的這口黑鍋,可真重……
也不知她還要負重前行到何時,才能卸下重擔。
「諸位父老鄉親,換完糧食就散散吧,後面還有人要糧食呢!」
池澤將貨物搬進去,出來時正好聽了一耳朵,忙將那些碎嘴子給打發走。
他之前沉浸於相認的喜悅中沒有多想,但現在未央郡主明明活蹦亂跳的從東宮出來,可道仁帝卻調動七十二衛將燕京掘地三尺,拼命尋找「未央郡主」。
這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能讓道仁帝這般為之思慮周全的人,整個天下唯有稷貴妃一人。
憑什麼用他麼女的清白名聲,給那蠢婦添坑?
因為長女池瑤的那些荒繆之事,他是對不起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