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也懶得與你計較了。好罷,要說怨憎會,本教藏經樓倒有秘冊
記載,記的是……”正說著,倏地停住,鳳目一瞪,若有所待。
頃刻間,眾人也聽到聲息,默聲尋視,只覺廳中地面微震,几上茶水搖晃,
隨即,震動愈烈,地底彷彿有潛濤遠襲而至,“咯”的一聲,一塊青磚突然翹裂。
“好大的聲勢!”
霍姑娘、宋恣、京東人語飈然而動,各掠一方。
紀紅書則守著一動未動,提掌凝視前方地面,口中喃喃:“說曹操,曹操到,
來得恁快!”
宋恣怒須飄動,喝道:“怨憎會貴客既來,何不現身一見?”
只聽“咯、咯”數響,廳中又有幾塊青磚翹起,地面如腫破了一大包,胡九
陡然衝身而起,愚公拳半空借勢,“嘭”的一聲,一拳擊地,磚屑四飛,塵土飛
揚,廳中陷下一洞。
“胡九!宋三郎!霍錦兒!綵衣雀使!你們幾個,不要誤會!我要出來了!
——他奶奶的,總是好心沒好報!”地底那人吁吁喘道,彷彿累得不行,聲音好
似被人捂住一般,聽來又遠又悶。
此人身在地底,卻能越界視物,認出廳中數人,當真了得!虧得他居然叫得
出霍姑娘的全名,我方知原來她叫什麼“錦兒”?嘿,倒像小丫頭的名字。
“閣下是誰?”宋恣沉聲問道。
那人一時卻未應聲,廳中洞陷處倏地兩旁一分,裂開一道大縫,宋恣、紀紅
書幾人戒備著圍了上去。
“嗬!”
我座旁突然竄出一人,頭面一抹,齜牙一笑,我唬了一跳:“是你!”
宋恣幾人撲空,上了一當,聞聲瞬即回身掠近,作勢撲擊,那人一閃,躲在
我身後,我伸臂一攔:“且住!來人是位朋友!”
霍錦兒神情一鬆,唇角泛笑:“難怪了……普天之下,也只有他這家的遁法
才喜歡搬弄聲勢,搞得驚天動地,好像蠻牛翻地似的!”
紀紅書眯眼辨認,道:“長得這麼醜……又這麼矮、這麼胖,莫非是五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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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胖子言老三跳了出來,連連蹦起,怒吼聲聲:“你說誰醜,誰矮?!”
紀紅書皺眉略退:“越發是了,脾性又不好——定然是傳聞中讓拜廟婦人斷
卻淫念的五通侍者了?失敬!失敬!”
宋恣冷聲道:“言老三,你不在廟裡等冷豬肉吃,卻跑到我東府來搗什麼亂?”
原來幾人彼此都相互認得,我不由好笑,道:“矮胖子,你這麼著急趕來,
莫非那邊府上有什麼事?”
矮胖子悻悻道:“好心來給你們報信,卻審犯人似的——老子不幹了,等你
們來求我再說!”身子徐徐沉下,便欲開溜。
京東人語噴聲喝道:“強留佳客宴王孫,巖上餘花落酒——樽!”
起首的念句,嘎如雞唱,聒耳難聞,當真是“破口”之吟,待“樽”字吐口,
陡然嗡聲震堂。矮胖子掩耳不及,呻吟一聲撲倒,地行術當即告破,舉首大罵:
“你奶奶的,亢竹杆!
你這是行房時潑冷水——乾的絕戶事!“
京東人語微笑:“貴客既來,如何速去?”
我拎著矮胖子耳朵,將他提起:“究竟什麼事?”
矮胖子齜牙咧嘴,喘道:“你們都知道了……何用我多說?沒錯,是怨憎會!”
眾人聞言色變:“怎麼,怨憎會在那邊府中動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