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面前,如何叫我馭水龍耀武揚威。
回到我的小破屋,我先拿了僅剩下的能穿的那件白衫--本是一件中衣,然後到水邊洗去裙上沾染的血跡,還好,還好,裙子沒有被破壞,又清洗了傷口穿上了白衫。
此刻暮色已至,我著一襲白衣臨水而立,黑髮拂在晚風裡,面朝浩淼煙波,全身的疼痛如同火燒,可我只是感到了蒼茫和孤寂。
至始至終,我終是孤獨一人,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我兀自出神,目睹著天光漸漸消失,最終籠入黑寂。
黑暗的寂靜中,心也終於緩緩沉靜下來,而就在我心如止水時,突然間&ldo;嚇!&rdo;的一聲斷喝在我耳畔驚起,我猛然轉頭,一張陰鶩的臉放大在我眼前,我一瞪眼睛,驚地後退一步,不料一腳踏空,只來得及&ldo;啊&rdo;的輕呼滑出口中,下一刻冰冷浸透了我。
隨之而來的是傷口入水的疼痛,我不由得皺眉倒吸冷氣:&ldo;嘶&rdo;的聲音卻被頭頂一陣快意的大笑湮滅了。
&ldo;哈哈哈哈!&rdo;安德利站在木板上,毫不掩飾對我的捉弄與嘲笑。
我心中起了一股被人欺凌的憤懣,卻不願說話,只冷冷盯著安德利,同時立刻溫暖周身的水。
&ldo;還嚇得掉進水裡?你真是太可笑了!&rdo;安德利又譏諷一句,接著陰冷的怪笑:&ldo;哈哈!&rdo;
我努力壓住心中的氣憤,不能還口儘管我氣的想打他一頓,可結果呢?大概只會讓我傷得更重!不要理他他就會覺得無聊。
安德利獨自笑了一會,見我始終默默不做聲,甚至還在水裡泡著也不出來,笑聲也漸漸止息了。
&ldo;你不出來麼?不嫌水裡冷啊?&rdo;長眼裡儘是準備看好戲的神情。
哼,你覺得無聊了吧,安德利!我仍舊不言語。
安德利嘴角一抽,&ldo;你成木偶人了啊?沒意思!&rdo;
我還是不說話,快離開快離開吧,我心裡只想著。
&ldo;哼!&rdo;只聽安德利冷哼一聲,終於覺得我無聊了,邁開長腿便走了,走到不遠處還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冷冷斜睨著他,真是一面也不想見,愛伊雖然無情,不過好像還真有那麼一點兒&ldo;通情達理&rdo;,可這隻野狼!真是瘋子。
確定安德利離開走遠後,我垂下眼眸,雙手搭在木板上準備上岸,唉衣服又濕了,傷口也碰水了無意間抬眸,猛然一驚,而這一次卻不再害怕,不再漠然,不再厭惡,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是他不,是它,紙片人。
白色的紙片在黑夜中有一絲暗淡,紙片人呆站在遠處微卷了身影,不知為何,我竟感到它似乎籠在哀傷裡,一時間,我也停了動作,隔著夜風與草叢與它對視。
它抬起腦袋,看見我仍一動不動留在水裡,左右搖了搖腦袋,三角形的腿一卷一卷向我走來。
我心間一跳,也趕緊上了岸,只是一身白衣盡濕,貼在了身上。
我失笑,喃喃自語:&ldo;為什麼每次見到你,我都是這樣一副狼狽的樣子呢&rdo;
紙片人走近了我,那輕輕薄薄的身體向我傾來,竟緩緩伸出了一隻&ldo;胳膊&rdo;。我愕然看著它,看著它圓腦袋的白紙上,浮現出兩個字來
疼嗎
疼嗎!心猛地一跳,疼嗎?再次喃喃念出這兩個字,忽然感到喉間哽咽難忍,疼嗎這段時間裡,我真是受了很多傷啊,身體疼痛,心亦傷痛!只是,只因無人關心,自己也漠然了,疼嗎我的眼眶浮起水霧,在我受傷疼痛的時候,沒有任何一人會問我疼不疼,沒有溫暖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