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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這人懶得很,覺得洋洋灑灑地解釋一番太費筆墨,才想出了那麼個“圖示法”,自認為簡單瀟灑,一目瞭然。
結果奧斯維德的回覆更加一目瞭然,上面連圖都沒有,只寫了兩行潦草的字:畫得什麼汙穢東西,不堪入目,再亂塗些狗屁不通的東西回來打斷你的狗腿。
凱文:“……”
不是,什麼玩意兒就汙穢了?還不堪入目?
他盯著皇帝囂張得過分的小紙條看了好會兒,冷笑一聲:這是仗著人離得遠揍不到他,皮癢了是吧?究竟誰打斷誰的狗腿?!
凱文想也不想便從牛皮袋裡再度抽了一小張羊皮紙,迅速塗了起來——不讓畫?誰理你啊……
他依舊懶得用蠅頭小字大段描述過程,而是一筆畫了個更加簡單粗糙的白頭山丘,在山頂上塗了一個黑點,支出去一根箭頭,言簡意賅地標註了一個字“洞”,在下面又龍飛鳳舞地批了一行:到頂了,從洞裡進去。
這混賬玩意兒非常沒有自知之明,對自己風騷的畫技半點兒客觀認知都沒有,寫完大概端詳了一下,覺得沒什麼問題,便卷好塞回小圓筒,讓白鷹把訊息繼續帶回去。
白鷹吃夠了鷹食,又喝了點兒水,歇夠了腿腳便大爺似的走了。
只有班叼著個肉乾,一臉茫然地衝凱文道:“你剛才畫的那是什麼東西?”
“白頭山丘啊。”凱文臉不紅心不跳地道,“那麼明顯看不出來?”
姑且忽略掉這句狗屁,班歪了頭道:“那你為什麼在山頂畫了個點,說是洞?這山頂上還有洞?我剛才怎麼沒看見?”
凱文擺了擺手道:“在那片岩石後頭呢,不急,反正過會兒得從那裡走。”
班沒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一臉尋常地“哦”了一聲。
二十來分鐘後,當眾人圍站在那個碩大的洞口旁邊時,班才徹底領會什麼叫“過會兒得從那裡走”。
他們活了這麼多年,聽過無數次關於白頭山丘和永生瀑布的傳說,每次在心裡構想的時候,都下意識把瀑布掛在山頂上,或是半山腰。而從來沒有想過,原來瀑布居然還特麼能嵌在山裡面。
白頭山丘不止外觀看起來高聳得近乎奇葩,內裡也同樣是個奇葩——因為它是中空的。
山頂上有一個碩大的洞口,從洞口邊緣探頭看進去,可以一直看到底,像個天然的長在地上的深井。而所謂的永生瀑布,就長在“井底”。
至於為什麼井底的水流會被叫做瀑布……
那是因為在井底有一個巨大的坑洞,那坑洞不太像天然的,因為邊緣是一層層的臺階,螺旋狀朝洞中旋去,如果不是處在這種險地,乍一看,有點兒像聖安蒂斯中央神廟廣場上那個邊緣帶臺階的圓形噴泉池。
只是這裡並不像噴泉那樣溫和安靜,巨大的水流從臺階四面奔湧而來,直灌入中間的黑洞裡,因為太過湍急的緣故,在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班和尼克他們目瞪口呆地趴在洞口邊,聽了一會兒。
裡面嘩嘩的流水聲,經由山壁層層打回疊加,變得尤為聲勢浩大,像是呼嘯的狂風中裹雜著萬馬奔騰,震得人心臟都嗡嗡直顫。
“你說的從這裡走是怎麼個走法?”尼克問話的時候,嘴唇都哆嗦了。
凱文·禽獸·法斯賓德大馬金刀一指那個漩渦,道:“跳進去。”
班“咣噹”一聲,當即撅了過去。
就在他們哆嗦著兩條腿,站在千米高的地方準備自盡的時候,北端的烏金懸宮裡,奧斯維德剛好跑完了醫官院、神官院和三大軍團大營,有了些小小的進展。他好不容易在午後得了一點兒空,打算抓緊時間小憩片刻,緩一緩精神。
結果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