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月光也有偏愛吧,有些沒被照顧到的暗處,總有陰鬱滋生。
商滕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菸,從白天抽到晚上,等岑鳶回來。
然後看到了和她一起回來的林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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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舟接到電話過來,商滕已經喝了挺多了,深邃的眼底顯了幾分醉意。
領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扯開的,虛虛的搭垂在胸前,手肘撐著桌面,輕晃著手裡的酒杯。
被酒精浸染到有些泛紅的眼尾,卷至小臂處的襯衣袖口,甚至能看見一路延伸到手背的筋脈血管,上面的針眼還沒完全恢復。
許是這副樣子過於誘惑了點,身邊圍著好幾個搭訕的女人。
江言舟走過去,禮貌的將她們打發走:「不好意思,我朋友已婚。」
聽到他的話,她們頓時覺得掃興,紛紛離開了。
江言舟掃了眼他手邊的酒瓶子,種類雜,洋的啤的都有,還真是不要命的喝法啊。
他屈指敲了幾下大理石桌面,把商滕的注意力引回來:「我這要是再來晚點,你估計能被她們分走吃了。」
商滕抬眸看他,眼裡有失落,搖了搖頭:「不是。」
江言舟疑惑:「什麼不是?」
可能是嫌酒杯侷限了他的發揮,商滕索性直接拿著酒瓶子,對著瓶吹。
喝的急,大部分都灑出來了,沿著他修長的脖頸流進領口,白色的襯衣,染上一抹淡紅色。
江言舟把他手裡的酒瓶搶走:「別喝了。」
他只是搖頭:「不是。」
不是她。
她以前都會勸他少喝點酒的,可是為什麼現在不管他了呢。
他問江言舟:「你說,她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江言舟皺眉:「誰?岑鳶?」
他喝的人事不省的,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但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話裡的名字。
岑鳶。
岑鳶。
「你幫我給她打個電話吧。」
認識這麼多年,江言舟還是第一次看到商滕像今天這樣失態。
他偶爾也會喝多,但理智的人,連喝醉酒都是理智的。
可現在不是了,他像是丟了理智,從人類變成野獸,完全遵從本心。
酒精把他深藏在心裡不為人知的那一面,全部剖開了。
江言舟拿出手機,撥通了岑鳶的號碼。
響了幾聲後,那邊接通,因為開著擴音,所以能聽見女人溫柔的聲音:「請問哪位?」
江言舟問商滕:「說什麼?」
他連坐都坐不穩了,手撐著桌面,方才不至於摔下去。
「你就說」
他連話都說不利索,「讓她來接我回家。」
根本就沒有轉述的必要,江言舟直接把手機放在了商滕耳側。
他說的話,岑鳶全聽見了。
女人禮貌的詢問:「商滕他現在是和您在一起嗎?」
江言舟點頭:「他喝醉了,你來把他接走吧。」
那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麻煩您了,實在是很抱歉,您可以把地址發給我嗎,我現在就過去。」
江言舟把酒吧的名字說了一遍。
中途短暫的沒了聲音,應該是進了電梯。
斷斷續續的電流聲劃過,然後才重新響起女人的聲音。
「可以麻煩您讓他多喝些水嗎,如果有醒酒湯的話,麻煩您幫他點一碗,我大概三十分鐘就到了。」
有的酒吧是有醒酒湯的,江言舟看了眼酒水單上最下面的醒酒湯。
「沒有,你還是儘快過來吧,我估計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