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水杯遞給她,岑鳶聞到一股清爽乾淨的香味。
是沐浴乳混著洗髮水的味道。
她喝了一小口,溫度適應。
夜裡起了風,窗戶應該沒關嚴實,一整扇都被吹開了,深灰色窗簾卷著夜風的涼意。
岑鳶鼻子突然有點癢,打了個噴嚏。
商滕很快就起身把窗戶關上了,同時把空調開啟。
屋子裡的溫度瞬間上去了。
商滕緊張的問她:「還冷嗎?」
岑鳶無奈輕笑,以往那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人,現在好像被拉下凡塵了一樣。
一點風吹草動都能驚擾他。
「沒事,應該是餅乾的毛沾到身上了,所以鼻子有點癢。」
空調溫度開的很高,岑鳶甚至覺得身上發熱,猶豫了一會,她禮貌的開口:「要不還是關了吧。」
她一熱耳朵就會泛紅,看到她透了點粉的耳尖,商滕喉間輕嗯,拿著遙控器,把空調關了。
沒了空調運作的聲音,更安靜了。
最後還是岑鳶先按耐不住:「你弟弟現在不住在這了?」
商滕把電視開啟,隨便調了個臺,音量減小。
「嗯,搬去學校附近了。」
岑鳶和商滕在一起那麼多年,前前後後也見過趙新凱好幾次。
他雖然紈絝,但人不壞。
家庭氛圍好,一大家子人寵著他,但該罰的時候也沒有心慈手軟過。
可能是在這種「壓制」下,他才沒有走上歪路。
「平時見他好像對學習一點都不上心,想不到他成績還挺好。」
尋大是名校,岑鳶沒有戴有色眼鏡看人,但得知趙新凱也是尋大的學生後,還是免不了有些驚訝。
對於她的反應,商滕表現的也是習以為常。
「他只是長的比較蠢。」
聽到他一臉正經的說出這句話,岑鳶沒忍住,「噗」的笑出了聲。
商滕的視線從電視螢幕轉向她。
岑鳶微抿了唇,為自己的失禮和他道歉。
眼角還有零星沒來得及完全收回的笑意,她是很典型的桃花眼,笑起來,眼尾弧度上揚。
商滕以前總覺得,岑鳶就像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存在。
他剛回國的那段時間,整個人的狀態其實一點也不好,公司醫院兩邊跑,好在年輕,身體還能扛。
但□□凡胎的,時間長了總會覺得累。
那次的晚宴,他本來不打算去,他也不記得是婚宴還是壽宴了,反正不是特別重要的人。
原本是打算推掉的,但最後還是鬼使神差的去了。
那是他回國後,第一次見到岑鳶。
對她還有點印象。
說實在的,岑鳶的長相無論在哪,都是出眾的。再加上又在同一所學校。
因為岑鳶微妙的小心思,他們無數次在學校「偶遇」
第一次見面,她被幾個女生按在地上欺負。
商滕就順手幫了個忙,籃球砸過去,好像砸中了誰。
他聽到女生的哭聲,只覺得煩躁,不耐煩的讓人趕緊把籃球拿過來。
離開的時候,他的視線在她身上停頓了幾秒。
也算不上一見鍾情吧,但他記住了這張臉。
以至於四年後,他仍舊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見她。
她像是一株快凋謝的花,省略了枯萎的步驟,直接從綻放到最美的瞬間凋謝。
見到她的第一眼,商滕就有這種感覺。
再次相遇,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哀莫大於心死。那個時候商滕不理解她為什麼會這樣,但是他現在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