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最近她奶奶在帶她。」
對於甜甜的身世,岑鳶早就瞭解了。
如果是她奶奶在帶她,那就說明:「你父母終於肯認回她了嗎?」
商滕點頭:「也許吧。」
岑鳶鬆了口氣:「那就好。」
認祖歸宗,終歸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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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滕走了,回了家,帶著岑鳶給他的臘腸和泡菜。
他去榕鎮的這些天,冷清的家裡熱鬧了不少,不該來的也都來了。
看著客廳裡的祖孫三代,商滕面無表情的開口:「我家是收容所嗎,什麼人都收。」
陳甜甜聽到他的聲音了,從紀瀾懷裡下來,跑過來:「爸爸!」
這麼多天沒見,她都快想死他了。
「爸爸有給我帶禮物嗎?」
商滕動作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帶了,在車上,待會拿給你。」
陳甜甜神秘兮兮的笑道:「我也給爸爸準備了禮物。」
一旁商凜笑容溫和的看著這一幕。
自己的女兒叫其他男人爸爸,他當然也會吃醋,但那個人是自己的弟弟,就另當別論了。
甜甜親近他,那就說明他對他好。
未來還長,她年紀又小,商凜並不擔心她改不了口。
時間問題而已。
商昀之是商滕去榕鎮以後的第二天搬來的,紀瀾說一家人長期分居總不好,倒不如趁這個時間,重聚到一塊。
商昀之算不上什麼好人,脾氣是沒辦法在一朝一夕之間改變的。
生活不是電視劇,不會因為某個畫面突然被感化。
商昀之一點都沒變,但人老了,總是會下意識的嚮往親情。
更何況,他也並非不是那種不愛兒子的父親,只是長期壓抑的自卑勝過了愛。
對比之下,便只剩下壓迫與勝負欲。
如今那點壓迫和勝負欲因為他的目的達成,早就不復存在了。
紀瀾讓商滕留下,今天全家人一起吃頓飯。
商滕卻只覺得礙眼,他把東西放下以後就離開了。
每到這種時候,他就會發了瘋一樣的想岑鳶,想見她,全身每一個感官都在無聲叫囂著思念。
但他沒去,只是站在樓下,看著八樓亮了燈的房間,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菸。
看到商昀之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他對岑鳶又何嘗好到哪裡去呢。
每次想到這些,他都會難過,自責。
就像是有無數隻螞蟻蠶食著的他的心臟。
他會忍不住去回想,當時的岑鳶得有多難過。
他甚至希望,岑鳶不要那麼快的原諒他。那樣的痛苦,也應該讓他乘以百倍的去體會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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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鳶給那個約好的客戶打了電話,和她說明瞭原因,希望能把見面的日子往後推一天。
好在對方也是個好說話的,很爽快的就同意了。
門票是林斯年給她的:「姐姐就算去不了也可以留著門票當作紀念,畢竟是江祁景第一次的個人展出。」
展出的地址在一個算得上景區的地方,廢舊的工業區,斑駁的白色的牆面,以及生鏽的鐵門,看起來倒有幾分頹廢的藝術感。
被人群簇擁著的江祁景,正講解的著身旁那尊雕塑的靈感來源。
他身上本就有種藝術家自帶的遺世獨立的冷傲感,因為此刻不那麼好的心情,顯得更沒什麼好臉色,做起講解也帶點不耐煩。
但人們往往就吃這一套。
江祁景一抬眸,視線略過面前的人堆,看到岑鳶了。
臉色有一瞬間的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