縷青紫,微微的呼吸昭示著她未死,然毫無動靜的身子也提醒著,她離鬼門關並不遙遠。
司徒先生頻搖頭,刺入經絡的銀針全成墨黑,這毒,攻入她周身大穴,入侵她的五腑六髒,即便救下也……
宇淵握住她冰涼柔荑,企圖為她輸入真氣。
“宇淵少爺,請不要這樣做。”司徒先生阻止。
“為什麼不?”
他要她醒來。穎兒已經昏睡三天,三天裡,她出氣多、進氣少,全身冰寒。
但他的情況也沒比她好到哪裡,他的臉色發青,唇色慘白,黑黝眼珠直勾勾地瞪著穎兒,不轉開,他的鬍渣在下頷處形成一片青色,平常乾淨俊逸的他,現在卻顯得狼狽不堪。
“你會讓穎兒加速血脈執行,將毒氣送至心脈。”
他怎沒想到?心急則亂。他深吸氣,要求自己穩住。
“司徒先生,穎兒中的毒能解嗎?”
“能,只是費時費工夫,且痊癒後多少會留下病根。”司徒先生避重就輕,少爺的模樣讓他不忍再落井下石。
“病根?什麼意思?”
“這毒產自西域,名為鳳凰蠍,它既是毒物,也是大補聖品,西域人取下鳳凰蠍的毒囊曬乾磨粉,少量混入乳酪中食用,據說可養顏美容,回復青春。而皇家大多將鳳凰蠍與紫花五味草泡茶喝,有相同功效。”言談間,他仍繼續為穎兒扎針。
“既然它是大補聖品,穎兒怎會中毒?”
司徒先生續道:“倘若將鳳凰蠍加入七毒子果實,食者,腸肝膽皆損,自會吐血身亡,一般仵作常誤斷死因為肺癆。我已命人準備藥材,等熱水燒開,將穎兒泡入藥水中,助她排毒。這藥唯一的壞處是藥性過猛,怕傷者堪受不住。”
“穎兒習武多年,身子比一般人健朗。”梁師傅插話。
“沒錯,我考慮過這點,才敢用這等猛方,希望她能撐得住。”
“少爺,別擔心,穎兒行的。”梁師傅安慰。
“我想,這次是肅親王。”從不輕易下結論的司徒先生道。
“先生怎能確定?”梁師傅問。
雖然他們找到許多證據,均指向肅親王,但仍然不能直接證實肅親王是整起事件的兇手。
“鳳凰蠍是貢品,在中土,只有在皇宮內苑才拿得到,而今年年初,肅親王府曾四處蒐購紫花五味草。”
“所以,肅親王的嫌疑很大?”梁師傅說。
“安排在肅親王身邊的人,有沒有其他發現?”宇淵問。
多年查證,他們把曾與將軍一起領兵抗敵的肅親王,鎖定為目標。
鍾離將軍的軍師向宇淵透露,將軍曾截下私通敵營的書信,方才明白為何戰事會節節落敗。在最後的戰役中,將軍透露假陣法,瞞過帳中參事文官,直接不達命令給武將,才一舉殲滅敵軍,班師回朝。
可惜,內奸未舉發,將軍先因重傷過世,接著,將軍夫人也被下毒,毒發身亡。從小到大,宇淵居處不斷有入侵入,他知道對方企圖從他這裡找到通敵罪證,卻假裝全然不知情,他以病弱為由,不與任何人接觸,讓對方放鬆戒備。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他表現得越無害,對手越肆無忌憚。
“上月初,肅親王和鍾離平壹在賓悅樓見面,原擬十日前,趙谷通要至錢莊買下侯府的土地所有權狀,卻發現所有權狀已被平壹少爺贖回,而贖回的銀票正是由肅親王府開設的吉祥錢莊開出。”梁師傅回話。
鍾離平壹勒索肅親王的次數太多,多到可證明兩人中間有鬼,宇淵按兵不動,是希望能拿到更多足以將他們一舉定罪的證據。
但是這回,他們大錯特錯了,他們實不該惹到穎兒身上,因為不管罪證足不足,他都要找人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