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削弱氏族之舉早已箭在弦上,弓都拉開了,只是可獵的物件太多,在這節骨眼上,哪個成為他的靶子,那人身後的氏族沒準就會被連根拔除!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不管哪個氏族大家,撞到靶子上的就會被拿去殺一儆百!”
宋歌驚出了一身冷汗,“依你的意思是?”
“今日之後,你我先各自閉門謝客一陣子。我們自個不找麻煩,可保不齊麻煩會找上我們。”無缺又寬慰道,“或許是我杞人憂天,但謹慎總沒錯。陛下一日不動手,這劍就是懸在頭上的!”
“你說的不錯。”宋歌起身離去。正經事上他從不廢話,與無缺他也不客套,竟是連走都沒告辭。
宋歌走得遠了,無缺才悠悠地道:“你可以出來了吧?”
令狐團圓的腦袋先亮相於窗戶。
“別翻窗,盛京的窗臺高,眼下你只能用爬的!”
令狐團圓笑道:“我就不能走大門嗎?”她有心追問無缺,追到了書房,卻聽兩人說得嚴重,就沒打攪。
無缺睇她入房,瞅她入座,聽她連珠發問:“你在南屏驛站說知曉我孃親的事,你知曉什麼知曉多少,一併說與我聽。還有你知道咱們令狐氏族誰還會天一訣,又是誰練的是陽剛的氣勁,是你還是別人?我怎麼不知道你練的是陽剛的氣勁?”
無缺垂瞼:“問完了嗎?”
“問完了。”
然而無缺沒有開口作答的意思,他只望著地面,他的描金黑鞋,白邊好象有些灰了。
“你倒是說啊!”令狐團圓急了。
無缺慢慢地抬起頭,霧濛濛似的眸子對著她,她就急不出來了。過了許久,他才道:“我那時是騙你的,我以為你要死了!”
令狐團圓胸悶。“不願說就別說!”
無缺點頭道:“好,我就不說!”他知道騙她不過,不如實話說了,他不想說。
“三哥!”令狐團圓起身,握拳道,“這麼多年我們都一起過的,你是一直知道的,我孃親的事對我多麼重要,我開始練武就是為了想知道,而現在我越發覺著我該知道。師傅他知道,爹他知道,連你也知道,為何獨獨不與我說?我娘如何受的傷?爹他為何舍了一身修為救她?而西門玎為何恨我娘,萬福公公如何認識我娘,我全然不知道。為人兒女的,怎麼可以連自己孃親的事都不知道?”
無缺無奈道:“時候不到啊,團圓……”
“不要與我說都是為了我好,不要說只有我天下無敵了,你們才放心告訴我……即便我天下無敵了,你們不願說也還是不說!”令狐團圓激動地道。
無缺沉默地凝視她。
令狐團圓深吸一口氣後,忽然問:“我們不是兄妹?”
無缺那雙眼陡然闔上。
令狐團圓幽幽地道:“我們果然不是……”
無缺猛地睜眼,厲聲道:“你給我記牢!你生是令狐團圓,死是令狐團圓!”
令狐團圓盯著他的眼,驚詫的發現他的眼帶了一抹紅光,這並非錯覺,也非他們的紅衣渲染。
無缺緩聲道:“我不是不想說與你,而是現在的我,幾乎沒有力量保護你,我甚至連一隻貓都保不了。你記得你曾與我說過,想要將鐵砂掌打得滿地找牙,我當時與你說沒有下次,因為那個時候我就想殺了洪甫仁。你知道結果是什麼?結果是我只能借刀殺人,我根本沒有能力想殺誰就立刻殺了誰!”
令狐團圓驚愕。是無缺為她殺了洪甫仁?
“我不想做什麼好人或者壞人,這世間原本就沒有壁壘分明的好與壞,只有強者與弱者。對我而言,好壞的標準即待你好的就是好,對你壞的就是壞。”無缺奇異地笑了,“從小時候開始,我就只跟在你身後,你若爬樹我就爬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