撅嘴嘟囔道:“你剛剛不?是還說好看的嗎,怎麼又不?想我跳了,難不?成你是為了安慰我才誇我的?”
傅廉摸了摸鼻尖,似笑非笑道:“就是太?好看了,才不?想給別人看。”
話音一圃,少年負手而立,有些不?太?自在?的侷促,目光卻一錯不?錯地盯著她。
昌寧一下臉紅得更?甚,幾乎有些不?敢正視他,絞了絞手上的袖口,覷他一眼,雙眸宛若被灼了一下,赧然著,轉身便要逃跑。
月色溶溶,月光如銀紗般罩在?了水邊的涼亭上,只見一身羽衣的少女,面色緋紅地跑出了涼亭,卻在?下臺階時,不?慎絆了一跤。
緊隨在?她身後的少年,長臂一攬,及時摟住了她。
夜色撩人,四目交匯,他們彼此的手都在?顫顫發抖,卻沒有鬆開對方。
就在?少年低頭,輕輕淺淺地,唇邊幾乎要觸到女孩臉頰紅潤的肌膚
突然聽到了灌木叢中,冒出來一些動靜。
正是看到緊要關頭,湖裡竟然竟然,跳出來一隻青蛙!
蘭殊張皇失措地驚呼了一聲,再抬眼,昌寧與傅廉的目光,已經警覺地朝她這廂投了過來。
秦陌一時無語,拉起蘭殊,連忙逃離而去。
昌寧與傅廉回過頭,彼此再望,皆羞紅了臉。
傅廉不?好意?思再吻她,便用鼻尖貼了貼她的鼻尖,認真道:“待今年秋日,你過完及笄生辰,我便與太?子?殿下提親。”
“到時候,公主可要記得幫微臣說說好話。”
--
“完了完了,您說他倆被我這麼一打斷,是不?是就親不?上了?”
回去的一路上,蘭殊都在?扼腕捂心,懊悔不?已。
秦陌簡直不?知道她的關注點應該在?哪,一時也說不?出她這話的錯處,睨了她一眼,不?禁啞然失笑。
他笑她偷看,也笑自己居然陪她看完了全程。
可待到入夜,秦陌卻笑不?出了。
第二日清晨,秦陌掐了掐喉根,回想起昨夜的夢,整個人簡直要惱羞成怒。
他在?夢裡,再度看見了一位女兒家跳舞。
那舞姿搖曳生輝,飄逸美妙,回過眸來,卻不?是小丫頭昌寧,而是她。
屋內,燭影搖紅,她旋著圈,順勢倚到了他肩頭。
她從身後牢牢勾著他的脖子?,埋汰著同他說自己其?實很?擅長跳舞,崔府先?前還準備讓她在?宮宴上露面獻藝,大放光彩,可惜一及笄,就被他娶走了。
女兒家努嘴道:“成婚太?早,都沒有機會一舞傾城。”
男人把玩酒盞的動作一停,眸色微沉,將她搭在?他肩頭的手一拽,抱入懷中,抬起她的下頜,“現在?給我一個人跳不?好嗎?”
她倚著他的心口,清眸不?染半點塵埃,笑得就像話本里的狐仙,美得勾魂攝魄,“不?好。”
他將她抱上了榻,撕碎了她的羽衣霓裳
--
遠山之上,寒意?未盡。
常年積雪延綿的山丘,卻已經迫不?及待地生出一片青澀的綠意?,生機盎然,宣告著一個新的朝代?來臨。
鞭聲驟響。
隆慶二十八年農曆三月初六,太?子?李乾登基,改年號為元成。
一大清早,祭祀完天地宗社?,李乾身著袞服坐於?蓬萊殿上,接受百官的朝賀拜見。
高句麗來使於?當日最後入殿,李乾坐於?高臺之上,先?接受了高句麗儲君赭禾的俯首禮,而後親自走下玉階,伸手將他托起。
兩國領袖樣貌都甚是年輕,相視一笑,李乾主動抬手引他入太?和殿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