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眸色一沉, 心尖驀然發酸,跟窩了一口血似的。
秦陌只是難以控制地去比較了下, 他當初送她香囊時, 她的樣子。
很乖順, 很識相, 他給?什麼,她就?佩戴什麼。
他曾是欣慰她這麼識相的,如?今, 只覺得?往事不堪回首。
她那一副聽話的模樣裡, 何?曾有過一絲今日這樣的歡愉呢。
說到底,都怪他自己送的心不誠。
秦陌不可抑制地揉了揉眉心, 摁了下頭疼不已的太陽穴,輕咳兩聲,“剛剛那個邵”
蘭殊抬起首,見?他似是沒?記住人家的名字,好心提醒道:“文?祁,邵文?祁,公孫先生的頭號弟子,論輩分,他還?是你師侄呢。不過他比你大五歲,真喊你師叔,還?挺奇怪的。”
蘭殊浮想著那畫面?,不由低頭吃吃笑了兩聲。
連人家多少歲她都知道。
秦陌聽她一句話就?把他倆關係拉的這麼近,心裡莫名生出兩分排斥,睨了她一眼,“那照你這麼說,你不是也得?喊我師叔?”
少女竟還?當真思忖了會?,“嗯如?果你想,也行。”
秦陌的心跳都好似滯了片刻,心尖這口血是徹底化不開了。
他不想再和她掰扯這等亂輩分的事,直截了當道:“你覺得?他怎麼樣?”
“邵師兄嗎?”蘭殊垂眸想了想,“朗朗君子,儒雅端方,公孫先生對他的評價一直不錯,確實?可以提拔作為陛下身邊的可用之才。”
敢情她以為他是物色到了人才,在諮詢邵文?祁的人品能耐。
蘭殊一力舉薦道:“他不過十五歲就?敢跟人出海做生意,還?自學洋話,有膽量,有魄力,又吃苦耐勞,委實?不錯。”
秦陌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攥起,沉聲道:“我也會?說西洋話,我還?會?說吐蕃語,突厥語,高句麗語”
蘭殊眨巴了下雙眸,“我知道,但你們?不一樣嘛。”
“怎麼不一樣?”
蘭殊有理有據分析道:“你出身高貴,之前在樞密院俸職,會?說外邦話是任職所需,又有這麼多大學士教?,說得?好是常理。他只是蜀中一家普通鏢局的庶子,自小不受寵,身邊也無引路人,卻闖出了一番自己的傳奇。”
秦陌凝望著她眼底流淌的欽佩。敢情他會?說十多種語言是常理,他會?幾句西洋語就?是傳奇了。
“你連他自小不受寵也知道?”
蘭殊頓了頓,“公孫先生同我說過他的故事。”
秦陌這下倒是真的要笑了,鼻尖一嗤,唇角邊露出的笑痕,多多少少夾雜了幾分徹底的悵然。
師姐這是專門?給?她授課,還?是專門?給?他添堵的呢。
蘭殊聽著他驟然冷淡的笑意,心裡多少有些不明,“世子爺有什麼話直說?”
要是他沒?看上邵師兄,不打算提拔他,蘭殊也沒?有絲毫強求的意思,不過是適時舉薦罷了。
再則,不是他先問起來的嗎。
秦陌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馬車轉了個彎,逐漸逼近了王府門?口。
秦陌端坐在車廂內,定定望著她澄澈無辜的雙眸,總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