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頗有?素日同她玩笑的隨口一說,偏偏迎來了蘭殊短促的沉默。
秦陌轉過眸眼,只見她眉心微蹙,交匯的視線中,含著一絲意味不明的審視。
秦陌的心口不由一緊,到底維持住了面不改色。
蘭殊見他目光並無?躲閃,面色也一如往常,一顆起疑的心緩緩下落,唇角浮出一抹笑意,緩和氛圍道:“你怎麼說的我像是水裡翻了肚白的魚,不蹦一下,還以為?我已經死”
話音未落,櫻唇驀然被他用掌心封住。
卻不知是不是周圍大雨瓢潑,除了打?溼他的長睫,還令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色。
蘭殊微瞠著雙眸,只見秦陌的眼神顫抖,眼底浮出了一圈似有?若無?的紅,定?定?地凝著她,“別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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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元成?六年,五月初五。
清晨的第一抹金光從梨園後?山的東邊浮起,宏偉的朱漆大園門咚地打?開,進獻節目的各臺班子?,早已齊齊排站在了園外等候。
盛宴於中午正?式開始,負責表演的一干人等,要比參席的賓客更先入場,提前準備。
此時此刻,忙得雞飛狗跳的後?臺中,一名剛換好霓裳出來的舞姬,不小?心撞了一位路過的蒙面樂師。
那樂師閃避的動作輕巧,似是有?點身手傍身,但?一身青衫單薄,並沒?有?任何可以藏匿兇器的地方?。
今日聖駕親臨,他們在進園之?前,就已經搜過了身。
舞姬在與樂師發生碰撞的時候,微不可察地再度摸過了她袖口腰身一帶,仍沒?有?發現任何箭矢。
那舞姬同蘭殊回稟時,也結合實際分析了戲班子?走南闖北,有?點兒身手,不算奇怪。她剛剛那一試,大抵也探出了樂師的深淺,不是什麼武藝高強的人。
蘭殊狀似無?意地同戲班主搭上了話,兩人就今日的盛宴閒聊了幾句,她便出於好奇般,問?及他這樂師作何蒙面。
班主哀嘆一聲,直叫倒黴,卻說是臨時更替的那位胡琴樂師突然來不了了,他只好叫原先的樂師硬著頭皮頂上。
“好在她的病已經好了大半,就是隱隱還會咳嗽,我便叫她蒙面示人,避免給大夥兒過了病氣。”
這是頂替的人沒?來,原主倒是來了。
是因為?她的提醒,叫秦陌增強了梨園的警戒,殺手覺得時機不對,一時選擇了隱避嗎?
蘭殊雙手交叉握了握手心,坐在等候室內,不由想到昨日排練完,為?保萬無?一失,梨園守衛特?意將她們的樂器盡數收攏留在了園裡,避免明日入園的人過多,他們又還要重新排查一次,費力費時。
人沒?有?問?題,樂器也沒?了機會做手腳,照這情況發展,應該是暫時無?礙了?
蘭殊半眯起眼,一直垂眸沉思,不由輕咬了咬拇指的指甲蓋。
身後?,一道熟悉的揶揄嗓音乍然響起,“餓了也不能咬自己吧?”
蘭殊猝不及防回首,只見秦陌長身玉立地站在了她身後?。
四周舞姬見洛川王來尋她,紛紛識相退避了去?,寬敞的等候室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秦陌輕抬衣襬,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蘭殊還以為?他查到了什麼線索,或是有?什麼要事,然他只是給她提前拿了些點心過來。
“感覺今日御膳房做的甜點尤其不錯。”秦陌道。
蘭殊在後?臺坐鎮,壓根沒?時間往前頭的席面去?逛,也沒?時間吃東西,見他一番好心,配合地嚐了兩口,望著他雙眸朝她漾起笑意,不由在心裡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這小?子?,不知自己今日可能身處多大的險境。
還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