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一,戰爭會有結束的一天的。」我想起巖勝,他一個人留在了我和緣一都不在的家中。當他知道我從寺廟裡逃離之後,會作何感想呢?一定會在心裡罵我是個騙子吧?「巖勝他想要成為聞名天下的劍士,那麼他也會當一個好的大名。保護自己國家的人。戰爭一定會結束的,你要相信不希望繼續打仗的人和你是一樣的心情。」
緣一認真地看著我:「彌生,每一次你都會說出讓我感覺到安慰的話來。你說得對,戰爭一定會結束的。」
我可沒有在安慰你,我心裡想。日本的戰國時代現在都已經是末期了,德川幕府統一那是早晚的事情。時間早晚都寫在日本歷史上了,這是正常歷史發展的程序而已。
自從被我開導之後,緣一也就沒有再出現那天的悲哀神態。相反他開始在路上做一些力所能及幫助別人的事情,比如說遇到我們借宿的村子有人需要幫助,他就去幫他們。甚至在這個過程中,緣一學會了醫術。
於是我們的揹包裡多出來了一些他沿路採摘的草藥,然後用這些草藥可以幫助其他的人。我看著緣一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臉上雖然沒有露出笑容,但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是掩蓋不住的。他在為幫助其他人感到快樂,尤其是看到傷者得到救助,而他們的家人歡喜的時候,那種快樂就更明顯了。
在這個過程中我一直都在默默地觀察緣一,越看我越覺得他才更像是一個神之子。不是說他的能力,而是這種性格。在繼國家的時候他渴望親情,每次巖勝帶著我去找他玩的時候,他都會很高興。而現在離開繼國家之後,他看到別人幸福的家庭也會開心。
「你難道就不會覺得不公平嗎?」我和緣一一邊走,一邊問他,「巖勝和你的待遇差別這麼明顯,你就從來不會感覺到不公平嗎?」
緣一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怎麼措辭告訴我,最後他只是說:「我沒有這麼想過,因為光是擁有家人,能夠被母親,哥哥所喜愛這件事我就已經很高興了。至於父親的不喜歡,我做不到哥哥那樣,所以也沒有資格強求。」
他拉住一段樹枝,讓自己爬上一處土坡,然後伸手拽著我拉上去,接著說:「而現在看到那些飽受苦難的人,我覺得我比他們幸運多了。還有什麼資格再去想以前那些所謂的不公平呢?」
接著緣一習慣性地伸出手在衣擺上擦了擦,然後給我擦掉眼淚:「彌生你又哭了,為什麼你總是會哭呢?真是不懂你啊。」
我吸了吸鼻子:「眼睛裡進了灰,流眼淚衝掉不可以嗎!」
緣一好脾氣地說:「嗯嗯,我們得快一些往前走了。不然晚上錯過了地方,只能睡在樹上了。」
越往北面走,天氣也就越寒冷。在從歌的村子出發半年之後,我們總算是抵達了山中小國葦名的境內。而現在統治這裡的並非是古老的葦名一族,而是徵討了這裡的幕府軍隊。不過這裡相對於其他地區,戰火肆虐的痕跡少了很多。大概也是因為這裡的戰爭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一切痕跡都在時間的流逝中慢慢淡去。
我們沿著山路一點一點往裡走,我大概猜測系統要我拿走的葦名流技能書或許就在傳咳祭祀場,不對是城郊的廢棄寺廟裡。所以我們第一站就是要前往那裡。至於怎麼給緣一解釋我知道路怎麼走,系統只是不負責任地給了我一個通往那邊的簡陋路線圖。
為了不露餡,我在緣一去採摘草藥的時候,偷偷將路線圖畫了出來,假裝這是離開的時候菊枝給我的東西。
「有了這個就可以前往了。」我對緣一說,「好期待啊,不知道曾經菊枝他們放了什麼東西在那裡。」
接著等我們抵達城郊廢棄寺廟的時候,這裡已經殘破不堪。我看著眼前無比熟悉的場景,想到我對這個遊戲是多麼的熱愛。再一次地,眼淚從我的眼眶裡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