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句話來:“‘沛公旦日從百餘騎來見項王’那一段。”
鍾離漠搖搖頭,成竹在胸的模樣,繼而背:“沛公旦日從百餘騎來見項王,至鴻門,謝曰:‘臣與將軍戮力而攻秦,將軍戰河北,臣戰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關破秦,得復見將軍於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將軍與臣有隙。’項王曰:‘此沛公左司馬曹無傷言之;不然,籍何以生此?’項王即日因留沛公與飲……”
小採之雙眼緊緊盯著書頁,生怕遺漏了一個字,而那個字恰好就是她大師父的錯誤,兩隻眼睛盯的那叫一個辛苦。
☆、落漠番外之二
落漠番外之二
“項王、項伯東而坐,亞父南向坐。亞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張良西向侍。范增數目項王,舉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項王默然不應。范增起,出召項莊,謂曰:‘君王為人不忍,若入前為壽,壽畢,請以劍舞,因擊沛公於坐,殺之。不者,若屬皆且為所虜’……”
鍾離漠也故意逗她似的,就是越念越快,快得她的眼睛都快跟不上了。
“莊則入為壽。壽畢,曰:‘君王與沛公飲,軍中無以為樂,請以劍舞。’項王曰:‘諾。’項莊拔劍起舞,項伯亦拔劍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莊不得擊。於是張良至軍門見樊噲,樊噲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甚急!今者項莊拔劍舞,其意常在沛公也。’……”
“停!停停停停停——”忽然的又一陣不滿意,小採之再次打斷眼前人的流暢背誦。
鍾離漠踱兩步,微笑如常道:“又如何了?”
“是……大師父說,你……通讀史書,會背很正常啊,我……這個不算啦……不行,這個不能算的,我……”
鍾離漠已瞭然她的意思了,淡然的笑,只是,“那你想讓我如何證明?”
“我……我……我想……你……那個……不是啊,我……可是……我是說那個什麼……我到底想說什麼?”
“就挑你最喜歡的《詩》,如何?”
她眼睛一亮。《詩》啊!可以啊,師父最不喜歡的就是《詩》了,呵呵……從來都見他讀過。
“好,就聽師父的,就是《詩》了。可是,只能是【國風】。”小採之不知是降低要求了,還是根本是故意刁難。總之,鍾離漠沒有異議,信手拈來——
“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
陟彼南山,言採其蕨。未見君子,憂心惙惙。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說。
陟彼南山,言採其薇。未見君子,我心傷悲。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夷。”
在小採之的詫異目光裡,鍾離漠不帶停滯地背出了【草蟲】,那是小採之最喜歡的一則。
小採之瞪大了眼睛看他,忙否認:“不是不是,師父不是,大師父騙我的。不算不算……”這個腦袋埋進書裡去了。
正當鍾離漠以為她會就此罷休時,她忽然昂起一個小腦袋,大眼睛閃亮閃亮的道:“師父本來就會背啊。所以一點都不奇怪對不對?”
鍾離漠無語給她看了。
……
想起兒時的種種,蕭離落仰著頭看鐘離漠的側臉,凝視了許久,看見了那一點一點的表情變化,看見那時而飛揚時而無奈的嘴角的笑意,心裡也明白了幾分了。
“師父,你在想什麼?”
鍾離漠低頭笑,“我在想你小時候是怎麼氣我的。”
“那你生採之的氣麼?”
“傻瓜,是採之我怎麼會生氣呢?”
蕭離落吐吐舌頭,調皮一如從前。果然是待她最好的師父,雖然偶爾會對她小懲大誡,可是,永遠是最疼她的。
“二爺,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