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手下軍官的態度卻十分重視。在他看來,軍人就該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在道德層面進行價值判斷絕不是一個好軍人該做的事。
“殿下,卑職幸不辱命。”蕭陌身上的胖襖還帶著幾點梅花一般的血跡,在朱慈烺面前行了軍禮。
朱慈烺點了點頭,道了一聲:“乾的不錯。”
簡簡單單四個字,讓蕭陌的腰桿挺得更直了。
肖土庚很遺憾自己沒有輪上這樣的功勞,在太子的示意之下連忙派人進去將成國公等一干人等捆縛起來,檢查有沒有隱匿的兵刃甲士,清洗地上的血跡,確定安全之後才請太子進去。
朱慈烺一進正堂,就看到朱純臣跪在地上,頭巾都不知被誰扯掉了,髮髻凌亂散開,被汗水粘在臉上,狼狽不堪。
這位成國公一見太子親臨,已經明白過來,哭道:“殿下!殿下救命啊!”
“你要我怎麼救你?”朱慈烺緩步走到主座前,一邊的田存善連忙上前拂拭座椅,好讓太子殿下安坐。
“臣府上遭了鼠疫,只有殿下的青衫醫能夠救臣啊!”朱純臣雖然蠢,但不至於到現在還看不清狀況。他腦中驀然想起趙啟明的諫言,心中深深悔恨,痛心疾首道:“臣願以舉族家產奉於殿下,作為賑災之用。”
朱慈烺溫和地看著朱純臣,突然綻放出慈藹的微笑,好言說道:“請成國公起來說話。”
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六一章 毒龍帖耳收雷霆(十一)
朱純臣終於站了起來,再不敢以國公的倨傲與太子殿下平視。他垂下雙目,心中回想起趙啟明的良言相勸,心頭湧起一陣悔恨,甚至壓過了被捆縛在堂下的恥辱。
“臣願以身家奉於殿下。”朱純臣說著,悲從中來,嚎啕不止。
“公爺深明大義,能為國家分憂,真是勳戚們的表率啊!”朱慈烺笑道,揮手道:“為公爺鬆綁,賜座。”
朱純臣略略定了定神,架在脖子上的鬼頭刀似乎漸漸消散。他在椅子上捱了邊,抱拳拱手道:“老臣年紀大了,腦子轉不過來,早間蒙殿下召見,竟然昏昏聵聵,不明所指,應對失措,請殿下降罪。”
“公爺也是為國操勞了一輩子的人,一時失措算得了什麼?”朱慈烺笑道:“如今公爺想明白了?真心要將家產捐出來賑災防疫麼?”
“真心真心!”朱純臣連忙道:“老臣思量了一下午,一直想以微末之力效命殿下。可惜資質愚魯,老弱不堪,也只有捐些家產才能慰藉本心了。”
朱慈烺點了點頭,對田存善招了招手:“去準備筆墨,讓公爺將要捐的資產名列出來,定為奏章,進表御前。”
“殿下,朱純臣連忙道,“老臣昏聵,家裡有多少資產早就不記得了,還請殿下請家中管家、賬房一併謄錄。”
“準。”朱慈烺大度道:“去招財務科的人進來一起幫忙。”
侍從室二科已經正是定名為財務科,科長仍舊是姚桃。這位原本從未出過宮門的女官,如今在東宮外邸越發為人矚目。並非因為她美貌可人,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她是太子殿下的賬房,這可是天天都能見到太子而且還說得上話的人物。
而且在所有人的心目中,能為太子管錢袋子的人,必然是太子最信任的人。他們卻不知道,太子只相信制度和規範,並不相信人。姚桃只是管賬,庫房卻是由劉若愚管著的。每五日核對賬庫,誰都不能做手腳。
之所以讓姚桃帶人進來登入,主要還有成國公家女眷的關係。
一個豪門的底氣並非庫房裡有多少珍寶,或者地窖裡有多少金銀,同樣體現在家人的衣服、用具、傢俬、首飾……朱慈烺深知明朝傢俱的經濟價值,即便放在眼下,大戶人家的床櫃桌椅一樣價值不菲,斷然沒有浪費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