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在王翊看來,只有那些真正帶兵上陣、殺敵無算的軍官才有“指揮權”可言。
而且當時那一嗓子……還不是殺得上頭了麼……王翊怎麼都不承認有過半分“僭越”的念頭。
“王哥,你當時是咋想到下令的?”那火兵緊跟在王翊身後,不依不饒地問道。
“殺上頭了。”王翊本來不想理他,但想想才下旗隊,沒必要跟才認識的兄弟們搞得太僵,這才敷衍一句。
那火兵笑道:“聽說是皇太子殿下當時誇說這個陣變得時機好。結果沒想到是個新兵亂喊的。王哥,所以說你這運氣是來了擋都擋不住啊。”
“剛才那是蕭將軍吧?”王翊硬生生岔開話題。自己的傷疤被人當做光彩一樣傳說,總是一樁十分痛苦的事。要是時間倒流,王翊死都不會喊那麼一嗓子。他自己也知道所謂潰兵重新集結反攻只是一個藉口,回頭仔細想想,以漢軍旗的戰鬥意志也不可能有這個能力。
“除了蕭將軍還有誰?”那火兵笑道:“王哥不會這會兒了還沒搞清楚吧?雙翼飛虎旗是咱們坦克司的軍旗,千總是劉肆劉四哥。咱們可是第一近衛營的拳頭。”火兵握著拳頭揚了揚:“就算這回咱們損失那麼大,也只是從其他部、司調兵補充。真正從新兵營補充進來的,滿打滿算不到一百人。大多是火兵、輔兵。軍士可就王哥您獨一份!”
“你是坦克司老兵了?”王翊問道:“兄弟怎麼稱呼?”
“嘿嘿,小弟胡二,其實是從第二千總部調過來的。”胡二有些不好意思,轉而亢奮道:“我本是要升戰兵的,但聽說能調進坦克司,再讓我當一年火兵也行啊!實不相瞞。小弟也不是尋常人。”胡二說著停了嘴,想賣個關子等王翊問一聲:敢問兄弟如何不尋常啊?然後他便繼續往下說,方才是掙足了面子。
誰知王翊並不相問,只是心中暗道:你這饒舌聒噪的本事,的確非比尋常。
見王翊不搭腔。胡二方才繼續道:“兄弟我不只是個火兵,也曾放過火銃,還曾學過醫護,日後上了戰場,王哥就知道兄弟我不是個吃白飯的了。”
王翊咧嘴笑了笑,也沒多說。他雖然年紀不大,見識卻不淺。剛進新兵營的時候,也有人來勸他去火器司,說得是天花亂墜,不過他一門心思要上陣殺敵立功,不願意躲在後面放槍放炮,這才沒去。不過這也看得出,火器司選人是挺講究的,哪裡是誰都要?
再說,那醫護兵都要乙等以上文憑,一下旗隊就是分在局裡,最次也是四級士官長,看這胡二也不像啊。
“就是我腦子不好,老是記不住那些動作的順序,最後給淘下來了。”胡二繼續道:“你不知道,那火銃看著放起來方便,其實難伺候得緊!錯了一步都不行,說不定還會搞得炸膛。”
“那你怎麼不當醫護了?”
“唉,放個火銃都記不牢靠,何況救人呢?什麼傷口綁什麼樣的繃帶,繞幾圈繞多緊都有講究……後來兄弟我實在是沒那耐性去學,便下了旗隊,當了個火兵。”胡二說得時候呲牙咧嘴,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罪似的。
王翊頗有些好奇,問道:“你啥文憑?咋學了這麼多?”
“我大字識不得幾個,能有啥文憑?唉,就是對不住那個來教我的訓導官。那小子都跪在地上求我了,可我能咋辦?只能跟他好好說:不是兄弟我不願學,是實在學不會。你想,種田耕地都不是說一學就能學會的,何況讀書識字呢?結果那訓導官就因為我拖了後腿,被罰進宮裡端尿盆去了。唉,哭得那個慘呦……”胡二搖頭晃腦道:“說起來,若不是我這腦子不好使,現在還不得是個把總!”
王翊站住腳步,問道:“你啥時候入的伍?”
“去年在京師。那時候我們還住過王府哩!”胡二說道豪華的東宮外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