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河平原地勢開闊,方便敵軍展開,更利於闖營馬兵衝陣,在這裡開戰對我們來說實在太過被動。”朱慈烺的軍事能力全靠讀書,面對眼下的這種戰場狀況也知道是利敵不利己。蕭東樓、曹寧這些在山上打慣了野戰的人,如何看不出來?
“其實大家都在等我宣佈撤兵吧。”朱慈烺笑了。
眾將跟著一陣輕笑。
蕭東樓上前道:“殿下,這仗也不是徹底打不了,就是有些得不償失。”他也是做了山匪之後才知道衡量戰爭收益這個問題,相對於一向在體制內的蕭陌,蕭東樓更講究一個“利”字。若是打了沒收益,為啥要打?這等傻事多做兩次豈不是連老本都賠沒了?世人都說打劫是“無本買賣”,卻不知道在職業打劫的看來也是有成本的。
朱慈烺點了點頭,道:“袁宗第沒什麼動靜?”
“這一路上都是他的前營在跟咱們打,”蕭陌上前道,“估計是打怕了。”
“那就準備撤吧,輜重也運得差不多了。”朱慈烺點頭道:“在潼關可以好好打一場!”
“領命!”眾將早就期待有一個合適的戰場,能夠發揮東宮侍衛營的最大戰鬥力,痛痛快快打一仗。從汝州這一路北上,雖然每戰皆勝,但打得畏首畏尾,尤其是不能乘勝追擊,失去了絕大部分獲勝的喜悅感。
潼關,四鎮咽喉,畿內首險,百二重關,該有一戰!
……
“本兵,兵部的移文送到皇太子手中了沒?”崇禎在文華殿舉行完經筵,迫不及待地召見了兵部尚書馮元飆。
馮元飆原本是要致仕的人,好在喻昌的確是國醫聖手,硬生生將他的身體狀況扭轉過來。如今體內元氣充足,靜極思動,便仍在尚書位子上坐著,時刻準備皇帝垂詢,至於部務已經交給了下面的侍郎。
“回陛下,”馮元飆上前道:“論路途,應該已經到了洛陽。只是豫省一地營頭數百,路上或有耽擱也未可知。”
崇禎帝心中打了個顫。他知道河南是重災區,一年之內水災、蝗災、旱災輪著來了一遍,這還不算經年累月的兵災。老百姓活不下去怎麼辦?或是從賊,或是自己拉營頭當賊,整個河南都成了人間地獄。
從太子出宮撫軍,河南佈政、按察、指揮三使司就賴在開封不肯動。皇太子都在洛陽打了個幾個勝仗了,他們卻還說去不成,就連傻子都知道他們的心思了。
“真是讓朕放心不下。”崇禎嘆了口氣。他沒想到兒子竟然真敢上陣打仗,而且還打敗了李自成,生擒劉宗敏。若是早知道兒子有這般本事,絕不能讓他帶著區區幾千人馬過去啊!無論如何也得湊足三五萬。
“千歲殿下操練的東宮侍衛營實乃不遜邊鎮的強軍,攻守即便不足,保護殿下安然班師卻不成問題。”馮元飆最近一直費盡心思矯正皇帝的錯誤認識,努力灌輸“不以一城一地之得失論勝敗”。這才算是保住了皇太子在前線戰果,否則皇帝陛下只看這一路丟城棄地,就有些坐不住了。
“本兵以為是否該發明旨意,以四省軍政賦予太子?”崇禎問道。
馮元飆略一沉思,道:“殿下有龍節、尚方在手,百官萬民見之如見陛下親臨。若是再發明旨,反倒是削減了殿下的事權。”
“看看河南那些文臣武將!”崇禎冒出一股怒氣:“簡直視太子如無物,視朕如無物!”
“殿下天縱之姿,必然有應對之法。”馮元飆慨然笑道:“孫傳庭如今就在殿下麾下節制,也沒見他有半分不從。”馮元飆早就得了皇太子私信,要他保住孫傳庭。若是情非得已,哪怕由東宮來背戰敗的黑鍋都可以。馮元飆老於朝堂,帶兵打仗不行,但朝堂上的戰爭卻是老手,保下孫傳庭也不過是口舌之間的事。
果然,崇禎帝心中略一比較,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