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了浙江首府杭州城外。
眼看著大車連城都沒進就往鄉野之地跑,嚇得一車小媳婦們以為被人賣了。
不等她們驚慌鬧將起來,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座白牆黑瓦的山莊來。只從這牆上塗的白來看,顯然新修沒有多久。
這山莊之內是大片的平房,也不知道要給多少人住。造得卻是考究,非但門窗有紗罩,就連地上都是青磚,而非簡單的夯土。孫家娘子隨著大隊走進莊子裡,卻見這些平房也不是木磚壘起來的,下面竟然都是條石,也不知道為何下如此之大的本錢。
“這些都是蠶房,日後用來養蠶的。你們的宿舍在另一頭。”莊子裡來接應蠶婦的是個宦官,聲音尖細。他在大內養了幾十年的蠶,當然不是真的為了取絲,而是皇子公主們的常識教育。
這回將他調過來,也是出任工頭,就算他的技術不好,總算知道皇太子的規矩。
蠶婦們的住所很像是臨時兵營,房子還沒蠶房考究,更沒有條石、青磚鋪地的待遇。八個人一個房間,不過一丈長寬,放了四架高低床,木板草蓆,兩床薄被,便是她們的住宿待遇。
即便如此簡陋的待遇,也是無從挑剔的。蠶婦們見這裡包吃包住,已經歡喜得很了。何況家裡未必有這麼簇新的草蓆睡。
第二天一早,孫家娘子就被一聲淒厲的哨聲吵醒,眼看外面天色已經矇矇亮了,不由臉紅:定是路上太累,竟然睡過頭了。看來這回主家有些生氣了。
哨聲過後,有人挨著房間敲門,高聲喊著:“起床,起床,過了六點就沒早飯了。”
那人敲了門就走,也沒進來用大棍子打人。
孫家娘子小心問道:“六點是啥辰光?”
同室蠶婦也沒一個知道的,但誰都知道“早飯”的意思,生怕誤了點,急急忙忙穿好了衣服出來,尋找吃飯的地方。
在每個宿舍區都擺了四五張方桌,上面是大鍋米粥,還有一桶桶的蘿蔔乾、鹹魚。每個走過來的蠶婦都被太監和女官用小旗指揮著排成一隊,挨個取了餐盤和木碗、木碟、筷子等餐具。然後依序走過餐桌,便有專人舀了一勺粥——正好一碗,一碟蘿蔔乾,一條鹹魚,最後是兩個炊餅。
這已經是農忙時候的伙食標準了。
孫家娘子打了飯,找了個臺階坐下就吃,一邊又打量著附近的情形。她很快就在發餐區後面看到了一座大大的泰西物事。上面有一個圓盤,以草碼寫了一到十二的數字,其中有根短針剛剛指過“五”,多半是與那管事工頭說的“六點”有關。
等吃過了飯,預想中的繁重工作卻沒有來。孫家娘子與其他蠶婦匯聚一處,有女官上前把她們按照身材高矮排了隊,列成一個方陣,讓她們記住自己的前後左右位置,又挨個發了竹牌,上面一樣有草碼數字,然後才帶她們朝莊子後面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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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八 頭髮不梳一月忙(4)
莊子分了前中後三重。
前面是蠶室和養蠶娘子的宿舍,中間是辦公區域,進行資料統計以及觀察蠶體發育,繪製成圖。整個養蠶過程都依賴養蠶娘子提供的老經驗,然後由宋應星這麼個從未養過蠶的人將之總結成技術規範。
這些規範最重要的兩點就是溫度和溼度控制,同時要兼顧採光、通風。如今的溫度計雖然不足以進行精確化學實驗,但控制屋內溫度是沒問題的。朱慈烺也用這種溫度計測過自己的體溫,讀數略微偏高,但還在可接受範圍內。
溼度計的研發有些坎坷,朱慈烺給出的方向是毛髮溼度計,事實證明這種想法只能是小學自然常識課的手工品,對於生產和實驗而言實在太過粗糙。後來經世大學的學生們還是利用水蒸發時的熱現象,發明了乾溼球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