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臧洪霞那副像是現在就要起身收拾的樣子,王二毛不禁好笑。
“半夜三更的,儂不會是要把小琴拖起來幫儂收作行李箱吧。”
臧洪霞一笑,埋怨道,“儂不早點講,跟船出海,東西少了可不行。這麼大的一個計劃,又有這麼多變數,儂讓我現在臨時誤腳準備,一下子倒是有點頭大的。”
王二毛把她拉回床上躺好。
“明天就是定人,定計劃,其他的事體可以在松江大酒店慢慢準備,又不是讓儂現在就出海。沒準備好,想辦法把船拖個兩天再開也可以。我至少要對這批貨,還有褚明誼的情況要有一個完整的瞭解之後才能做決定。我仔細想過了。老劉的意圖,無非就是想借阿拉的橫炮幫他解決問題。他的問題是啥,對我來講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想辦法看到他所有的落子,這樣,才能真正看透他這個人。”
臧洪霞這才明白,明天去松江,主要是不讓船上的藥品落地,至於最後要不要搶下這批貨,還在兩說。
......
一部車子四個人,小琴被留在華懋飯店做監工。
到松江大酒店時,鮑文慧已經在門口等著。
王二毛見她神情有些凝重,以為她還在因為夏蘭的事情而悶悶不樂,一時間倒也找不出好的說辭來寬慰,不料鮑文慧見他們車子停下後,急步迎了上來,敲開副駕駛的車窗,低聲對王二毛講,“這裡不要停,再往前開一段,尋個僻靜點的地方停路邊,我等下過來。”
說完,便自顧自順著來路走了。
王二毛曉得必定有了狀況,忙讓小七開出酒店,又繼續向前開了三里多地,才又停了下來。小七將車倒進路邊的沙石地,翻開前蓋佯裝修車。
過了二十多分鐘,路邊的長草叢裡“嘩啦”聲響,鮑文慧悄悄趕了上來。
“早上十點多的時候,酒店裡住進一批人,二十多個,領頭的我認識,是軍統上海站的副站長謝潤髮。來了三部車子,人下車後,後備箱有點蕩下來,像是準備了蠻多武器。這幫人進酒店之後就沒出去,看這樣子像是要在晚上動手。”
王二毛眉頭一皺,這是老劉已經有了安排?
“碼頭倉庫有啥訊息嗎?”
鮑文慧搖了搖頭,“昨天日本人押運棉紗錠走後,直到現在,倉庫這裡沒怎麼進出過大批次的貨色。中間有幾次貨輪停靠,基本都是糧食上上下下。”
“上次中槍的那個男人,還有那個姓王的教書先生一家,現在哪能了?”
“中槍的那個人被送到縣城裡的中心醫院,有兩個工友陪著,沒啥大問題,再養個三四天就能出院了。姓王的一家昨天退了房,去了浦南,我讓一個妹妹跟著,今朝晚點,應該會有具體落腳地報回來。對了,香香早上跟我講,讓儂到了酒店之後打電話給她,現在...... 我吃不準儂是不是方便露面。”
王二毛點了點頭,這個鮑姐姐做事挺穩。
他看了看錶,現在是下午兩點半。
“軍統這批人譚姐姐應該派了人貼著跟的,他們現在過來,儂有沒有在周圍看到阿拉自家人?”
鮑文慧點了點頭,“蘭花之間,相互並不一定認識。就算有暗語,譚秋萍特地叮囑過,不能輕易相認。所以我遠遠看到有幾個可能是的,沒打招呼。”
王二毛一愣,馬上明白了,沒排查清楚之前只能這樣安排。心裡不禁感激,香香跟譚秋萍這兩個女人,心思確實縝密。
“儂手下的人,現在哪能安排?”
“加我統共七個人,兩個在碼頭,一個在浦南,一個在醫院,還有兩個在賓館裡。”
“這裡附近,除掉松江大酒店,還有其他條件好點的酒店伐?”
鮑文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