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情況不允許,臧洪霞真想踹他一腳。這麼草率的求婚也就罷了,還當著那麼多人。
見大家都賊特嘻嘻地看著自己,她臉一紅,別過頭去假裝不理。
五哥跟王二毛也算是認識,知道他兩個的關係,笑著打圓場,“好好好,我們這幫亡命之徒,也盼著有人能夠花好月圓,到時候一定來討一杯喜酒喝喝!”
諸事安排妥當,王二毛帶著這撥人從林間穿過,來到了漁家碼頭。吳月娟正等得心急,看他們來了,忙將眾人引到船上。五哥留下,處理埋伏在倉庫頂上的日本狙擊手。
船搖出江邊,王二毛沒讓船家開燈,藉著月色慢慢接近泊在江心的貨船。待到近處,臧洪霞帶著張洪泉和四寶下了水,然後從錨索處攀了上去,又等了將近二十分鐘,船舷上慢慢落下一副繩梯,王二毛知道他們已經得手,便率人沿著繩梯攀上貨輪,吳月娟守在小船上,等著接應五哥。
船上統共十五六個人,被臧洪霞他們全部領到了甲板上,排成一溜蹲著,除了船長和大副之外,其餘都是水手和伙伕,一看就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都抱著腦袋看著地,像是被搶慣了。
這年頭,出門在外的只為了求口飯吃,誰都保不齊會碰到強盜,只要乖乖聽話,倒也沒有性命之憂。
王二毛見臧洪霞手裡晃著一把盒子炮,正在盤問那個船長,一副女土匪的模樣,不禁好笑,走過去旁邊一站,聽那個船長正在戰戰兢兢地小心回答。
“...... 我們也不知道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返航。昨天船務公司來封電報,講要等渡口倉庫解封之後上批貨色,今天等了一天,還是沒任何訊息。東家已經急死了,像我們這種貨船拋在外頭,船上沒貨,虧一天鈔票就是幾十塊大洋。他下午發了電報過來,講頂多再等一天,明天中午要是還上不了貨,就開回寧波,這筆生意不做了。”
臧洪霞仔細聽著,看這意思,他並不知道棧板裡面藏著藥?
“儂曉不曉得要上什麼貨?是哪家公司的貨?”
船長搖了搖頭,“電報裡只講聽小張書記安排,就是碼頭上的書記,他會帶人上貨,我們不用管,只要拉回去就可以。”
“沒講要下點啥東西?”
那船長一愣,“我們已經是艘空船,還有啥東西可以下?我講你們也不用花心思了。船上值錢的,就只有我們隨身的一點銅板跟中儲券,我去叫他們統統交出來,就當請各位大王吃頓老酒。你們還是另外覓艘有貨色的船吧。”
......
王二毛聽不下去了,差點笑出聲來,拉著臧洪霞走到一邊,低聲講,“棧板裡的藥品儂等下偷摸點一遍,這個船長既然啥也不曉得,那就索性從頭到尾瞞牢他。到了舟山以後,儂另外尋批人上船重新打包。儂不用一直等在船上,尋個旅店住下,弄好之後打電話給小琴,跟她講清爽儂的聯絡方式,包括船上的電報哪能接收。我爭取在三天左右跟儂確定廣州口岸的聯絡人跟聯絡方式,阿拉隨時聯絡。”
臧洪霞知道他要走了,倒是有點戀戀不捨,“船的事體相對便當,在廣州佈置暗線,估計要花蠻多辰光,沒十天半月搞不定的。儂自家要千萬當心,香香講得沒錯,儂現在自家的這隻窟還沒做好,萬一有啥事體,沒人保護總是會得吃虧的。小七人是活絡,只是身手太差,四哥還沒康復,我想了想,要麼叫譚秋萍過來住兩天,這樣我也能放心點。”
“譚秋萍?......”
王二毛一聽這個名字頭就大了,這種事情可不能輕易嘗試,就算再危險,也只能是自己克服。
“儂放心吧,我現在還沒有正式的敵人。哪怕是這趟吃了老劉的肉,他也不敢對我做啥的。”
臧洪霞看他一臉的不在乎,不由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