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洪霞詳細講,“現在,阿拉既不曉得老劉那裡到底有啥難處,也不曉得這批貨他究竟要送到哪裡。就算儂當面鼓,對面鑼,徹徹底底問清爽。阿拉也必須要去判斷他講的是不是真的。就算儂最終相信他講的是真,也必須再要去判斷他的想法是不是就是對的。這條路,既遠又繞,太難走通。”
王二毛點了點頭,他想過這個問題,只是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
“阿拉索性換種思路,從軍事上去分析,這批貨出現在哪個戰場上,能發揮出它最大的作用。不用去管老劉的計劃,這事體他既然想要勾儂進去,自然是因為他現在的任何計劃都做不到最佳結果。所以,阿拉一旦參與進去,哪能都是打橫炮,但只要方向打得準,那就是可以做的事體。”
王二毛仔細想了想,臧洪霞的這番分析有點道理,正路子吃不準的時候,就只能從目的地倒過來推,這邏輯沒毛病。
問題是,關於軍事,他不懂。
王二毛不懂軍事。很正常。那時候的中國人裡,真正懂得軍事的,並不多。
臧洪霞懂一些。這得益於她的師門。
索命傳承,最重要的,就是懂地圖。小到亭臺樓閣的建面佈置,大到城市鄉村的阡陌交縱,索命門裡的頂級殺手都要學會在圖紙上勾畫出最最佳化的刺殺計劃。這其中,自然要包括所有的線路設計和時間規劃。
大國之間的戰爭,需要考慮的因素更多些,人為的意願更強些,而在地圖上的勾畫,並沒有什麼不同。
臧洪霞看他眼睛巴登巴登,不禁一笑,“從來術業有專攻,儂只是以前沒接觸過,說不定天賦異稟,一講就通。”
王二毛哈哈一笑,拱了拱手,“那要請儂先來做次女先生,我如果聽得懂,就是儂教得通透。”
臧洪霞有點小得意,笑嘻嘻講,“我已經叫五香豆去買地圖了,現在憑空講,有點難度,儂先勉強聽聽。”
說著,把他從床上一把拉起來,“阿拉就先把儂的床,當一幅中國地圖。”
又把床上的兩隻枕頭一左一右對角擺好,“左邊靠下這隻,當重慶政府,右邊靠上這隻,當日本人的佔領區。兩隻枕頭對角的地方,當武漢、長沙。這是國軍跟日本人的正面戰場,已經打了兩三年,算暫時僵持。”
這蠻好理解,王二毛不懂軍事,但新聞總歸看了不少。
臧洪霞又拿過兩塊枕頭毛巾,一塊對稱摺疊,橫過來鋪在代表日佔區的那個枕頭上。
“這算作阿拉八路軍、新四軍在敵後的抗日根據地。儂不要看作是一塊,而是星星散散。去年的百團大戰把日本人搞得雞飛狗跳,但是今年他們增派兵力,重新控制了鐵路。目前來講,阿拉的部隊只能化整為零,主要進行一些游擊戰,根據地也收縮了不少。”
臧洪霞再拿起另外一塊枕巾,折成長條,沿著代表重慶的那隻枕頭直直的鋪在它的右邊。
“這是包牢重慶的日佔區,從江西下去,一直到廣州。”
王二毛看懂了,這是一切二。
臧洪霞指了指右手下面的空白區域,“這裡,是江西、福建。再出去,就是海。”
又指了指左下角枕頭的另外一邊,“這面左邊是緬甸,下邊是越南。越南已經被日本人佔領了,緬甸還在打。”
王二毛看她手指所指,天下彷彿盡在掌中,不禁羨慕,“儂這樣子,像是在指點江山,腔調十足!”
臧洪霞笑著白了他一眼,“儂專心點,不要開小差。儂先試試看,從這幅地圖上,會想到啥?”
王二毛不想,先問,“日本人為啥不把這塊福建、江西打下來?連成一片多好?”
臧洪霞一愣,“他們不是不想打,而是打不下來。這塊地方全是山區,易守難攻,就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