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月梅一個人唱了半天獨角戲,發覺王二毛居然已經開始好整以暇地喝起了咖啡,頓時覺得這個傢伙一副篤姍姍的樣子,實在是有點戳氣。
“儂是不是覺得我一定會答應?”
王二毛一笑,回了她一句,“儂講呢?現在看上去,儂比我要興奮得多。”
喬月梅白了他一眼,“我只是覺得這事體有點刺激而已,如果劉銘達的人品沒問題,那的確可以試試看。阿拉醜話先講在前頭:第一,我沒受過特工訓練,萬一有啥事體辦豁邊了,你們兩個人不能埋怨;第二,私生活上,他不能對我有任何的要求,哪怕他真的做了我的老公,我也不想被人管頭管腳呃!”
王二毛奇怪了,“這些話,儂不會晚上見面的時候自己同他講?”
“朋友!儂幫幫忙好伐?啥叫撬邊懂伐?我跟他初次見面,哪能可能狠三狠四來跟他開條件?還不得去裝出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
王二毛無奈,只能點頭,“我跟他是君子之交,有些話只能點到為止。”
“那就好!你們定在啥辰光?我現在就回去收做一下。”
“具體辰光還沒定,他剛剛去市府開會,哪能也要弄到八九點鐘才能回來。儂這樣,回去之後尋到五香豆,讓她八點鐘左右送儂到蘭花坊,先在小菊豆的房間裡坐一會兒。我跟劉銘達碰頭之後,再請儂過來見面。趁現在還有點空,姆媽這裡儂想辦法尋個理由,至少先吹吹風,要是被她曉得我攛掇儂去冒風險,少不得又是一頓埋怨,她要是為儂擔起心思來,我這裡的日子沒法過了。”
喬月梅抿著嘴巴想了想,問道:“這個假夫妻要扮多少辰光?”
“至少大半年吧,我要確準他有本事能救老百姓。去年冬天,上海灘死了二十八萬人,他跟我拍過胸脯,今年不能超過十萬。”
“這麼多?我哪能一點也不覺得?”
“儂人在租界,自然不會曉得日佔區裡有多少苦。我也是衝著這個,才跟他打交道的。”
“這樣看來,這人倒是個活菩薩了。”
“嗯,只要他能講到做到,我就當他親兄弟處。阿姐,有些話不上臺面,不多講了,儂心裡有數就好。”
“懂呃!”
喬月梅聰明的緊,王二毛一隻棋子放出去,總不見得押定就離手。
……
送喬月梅到弄堂口,王二毛沒再跟進去。小菊豆肯定已經回來了,如果被她拖牢,又要開始講小阿嫂的事體,實在是頭大,還不如早點去聽音閣。
譚秋萍講好今晚要幫他們拜紅姑,現在看來,時間有點緊張了,劉銘達、顧明誠,事體一樁樁都是排在腰眼裡,不曉得香香會不會不開心。
……
遠遠望見小院,門口的衛兵換了兩個新面孔,王二毛哭笑不得。
明明是自家地盤,卻又變成要偷偷摸摸翻牆進去了。
剛想飛身上牆,就見牆後人影一晃,杏花娘從月洞門裡迎了出來,朝他做了個手勢。
王二毛心領神會,跟著她,順著來路又走出了蘭花坊。
走到思南路上,杏花娘腳步不停,帶著他又繞了幾條弄堂,最後在一戶石庫門房子前停了下來。
王二毛看她熟門熟路,拿鑰匙開了門。
“小王先生,儂記一下門牌。這裡原來是聽音閣的逃生通道,現在是儂的專用通道了。”
王二毛懂了,以後到聽音閣,就從這裡進。
進門一看,小桃花正端端正正坐在客堂間裡,臉上客客氣氣,但像似有點不太開心。
杏花娘跟他告辭,“小王先生,我要從外頭回去,房間裡廂的路,讓小桃花帶儂走。”
王二毛點頭應了。
杏花娘退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