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毛想起顧明城昨天在老北站的站長室裡跟吳四寶起衝突時,上手曾經吹過一個牛皮,講啥個菊老已經出面,正在跟汪精衛的機要秘書打電話。
如果真像譚秋萍所講的,菊老跟偽政府誓不兩立,那顧明城吹這個牛皮,就不怕熟知底細的人當場反唇相譏?還用得著等吳四寶摸清汪精衛的行蹤之後,再來戳穿?
這相當不合理。
顧明城是啥人?
重慶能單獨放出一根線來讓他負責,那就是相信他有做事滴水不漏的本事。一隻牛皮吹出來,自然是考慮周全,特別是關係到老前輩的清白名聲,哪能可能像昨天那樣野豁豁地亂講?
更奇怪的是,吳四寶一開始居然相信了,像是對方打這隻電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王二毛眉頭緊鎖,把心下的困惑跟兩個女人講了一遍。
譚秋萍當場有點悶特,香香事先有聽王二毛提過一句,只是沒像他這樣把兩樁事體聯絡到一道,現在聽他講到,頓時反應過來。
“儂是懷疑…… 菊老跟汪精衛的關係,並不像大家曉得的那樣,暗地下頭,甚至是有所關聯?”
譚秋萍忙搖頭,“不可能!一個人的人品,不可能是說變就變的,以菊老的威望,有啥必要去跟汪精衛混在一道?再講了,他一大把年紀,大不了就是一死,阿拉不是觸他黴頭,今朝死明朝死又有啥個區別呢?晚節不保,這才是大忌!”
王二毛看她頭晃得像只撥浪鼓一樣,不禁好笑。
“我又沒講他的人品有問題,亂世求存,事危從權,這跟人品搭什麼界?”
譚秋萍面孔一紅,“反正就是不可能!儂當人人像儂一樣啊,滑頭滑腦,滑不留手!菊老人家是個純粹的人!救國就是一心救國,抗日就是一心抗日。”
這話王二毛就聽不懂了。
“朋友,儂講講清爽好伐!我哪能就滑頭滑腦了?抗日救國,又有啥人是三心兩意的?”
香香聽著也是莫名,譚秋萍這話,似乎是話裡有話,不像她一貫的風格。
就聽譚秋萍回了句,“有種話沒必要講得太清爽,大家心知肚明!反正,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不可以!”
好好的商量事體,居然弄出了君子小人,王二毛本不想再起爭執,但無名之火騰地又起來了,臉漲得通紅,太陽穴上,青筋暴起。
“好好好,人家都是君子,就我是個小人!我現在沒空來跟儂打辯論賽,不管哪能,這樁事體有蹊蹺,這條線就不能輕易放過。儂…… 現在就派人到菊老的門口去蹲點,兩天之內,如果看到有偽政府的人在他家裡進進出出,儂哪能講?”
“隨便儂哪能講!”
譚秋萍不可能買賬,當即應了,反問,“如果沒呢?”
“沒就沒了呀!儂不是已經講過我是小人?那我就當儂講得對,做一趟小人又哪能?”
譚秋萍沒想到他這麼滑溜,一隻套頭放出去,居然輕飄飄的一句話,滋溜一記又滑掉,不禁又惱怒了起來,轉過頭來跟香香講,“儂看看,儂的這個男人像啥樣子?一點不硬當!”
香香“噗嗤”一笑,“硬是肯定硬的。但是,他有用之身又何必來做無謂之爭呢?”
譚秋萍被他們夫妻兩個聯合起來軟硬話一捏,倒是沒話再講,氣鼓鼓地坐下來,憋了半天。
“我手下頭的人已經全部派出去了,要去蹲點,麻煩儂自家去!”
這本是句氣話,沒想到王二毛居然真的點了點頭,“好!我等這裡事體安排好就去。”
香香奇了,忙問他,“儂去做啥?譚姐姐就是講講氣話……”
王二毛這時已經平靜下來,衝著香香一笑,“我講的可不是氣話呀!我剛剛想過了,這個菊老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