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曜不喜歡文竹這種態度,這讓他產生一種不對等的感覺。
他翹首以盼的,在她眼裡卻不值一提。
“是不是?”他追問。
“對。原本的拍攝物件生病了,拍攝延期幾天。”文竹長話短說,“另外一週後還有個崑劇演員的拍攝。”
“那你還回不回來?”趙曜似乎也煩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爽約,語氣很衝。
“這關你什麼事啊?”文竹也被點著了,語氣比趙曜還衝。
其實在文竹耐著性子解釋延期的事情時,她就在心裡不斷質問自己。
為什麼要對趙曜解釋這麼多?
他倆什麼關係她需要交代這麼多自己的事?
她幹嘛像哄弟弟一樣那麼捧著他?
不對,阮以安才沒趙曜這麼煩。
她正兒八經的弟弟都沒這麼掣手掣肘,趙曜到底是憑什麼要這麼煩?
想到這兒,她的嘴化成了利刃,更兇殘地說出鋒利的話語,扎向趙曜的心。
“這是我的事。我是一個人,一個獨立的成年人,我有權安排我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你好像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干預我吧?”
良久,電話裡沒有半點聲音傳來。
文竹以為他結束通話了,將手機移到眼前卻發現仍在通話中。
這時,趙曜說話了。
“對,我確實沒什麼資格。”
因並未開擴音,也因為聽筒沒貼著耳朵,他的聲音顯得很遠很輕,如夢似幻,讓人聽不真切。
但那種悲傷與壓抑卻極具穿透性地攫取了文竹的心臟。
她有點心疼。
她將手機貼近耳邊,正要說些什麼找補,卻只聽見一陣忙音傳來。
趙曜結束通話了電話。
在回撥與不回撥間,文竹有些搖擺不定。
如果他真是她弟弟,她作為大姐姐,低低頭也無可厚非。
如果他們是鬧彆扭的小情侶,她可以為了哄男友示好低頭。
但他們什麼也不是。
她剛懷疑過趙曜的立場與資格,其實想想,她不是一樣嗎?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文竹眼睛一亮,臭小孩還挺能屈能伸。
來電人是葉如。
文竹的眼睛又暗了下去,機械地點了接聽。
葉如上來就抱怨,“跟誰打電話呢?一直在通話中?”
文竹只說是約拍的客戶。
“那大攝影師你什麼時候回來?據最新情報,臘月二十我親戚他們就要回來了,你來得及回來嗎?”
文竹翻開日曆算了算,“有點懸。”
“我們現在也進入期末備考階段了,我準備趁這兩天抽空把東西理一理搬出去了。”葉如提出解決方案,“你左右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幫你一起打包帶到我家,你回來了直接去拿吧。”
文竹說好,又追問,“你哪個家?”
葉如咬牙切齒,“孟凡欽家行了吧!”
文竹嘿嘿一笑,“同居生活開始了?”
葉如強調,“合法同居。”
“也對,你們是有證的。”文竹附和。
兩人又拌了會兒嘴,商量了搬家的具體細節,聊了些兒有的沒的,最後掛了電話。
文竹望著最近通話介面,若有所思。
和葉如的一通電話打了十多分鐘,顯得下面那個四十多秒的通話記錄格外悽慘。
短就算了,關鍵內容還不愉快。
她內心那點糾結變成了濃濃的愧疚,一不留神就點了撥出。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握著手機的文竹直接傻眼,